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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來看著前方,已經到了父親工作室附近。司機這時候猶豫了下,車速慢下來,丁一樵伸手一示意,讓他跟上前面的車。這一下,晨來看清楚,他的手覆著一條手巾。
他帶著槍。
晨來反而鎮定下來。車子在前面巷口轉了彎,開到巷子中央,停了下來。前後的車子將計程車夾住,下來的人封住了去路。晨來看了眼車門正對的位置,是一扇小門——她父親還囑咐她,這扇小門上也不要忘了貼春聯……小門開了,裡面的人露出臉來。她吸了口涼氣,反而笑了,說:「搞這麼大陣勢,又何必呢。」
丁一樵微笑。
外面有人過來給晨來開了門。晨來舒了口氣,將漿糊和春聯拿好,下了車。
丁一樵這才跟著下車。
晨來回了下身,跟司機說了聲不好意思。那司機臉色煞白,近乎呆若木雞。晨來嘆口氣,邁步進了這扇門。進門時,她看了一眼開門的孫師傅——她的確很少來父親這個工作室,對這個人印象也並不太深刻,甚至此時看起來,他也不像是窮兇極惡之徒。孫師傅沒有與她對視,側身走在前面。她的腳步也沒有停下,跟著向前走。這裡是後院,這時節下過雪,沒有人行走其間,滿院子裡積雪厚厚的,雪白一片,又空曠又孤寂……晨來慢慢走著,倒也不覺得恐懼。她邊走邊留心觀察環境和身邊的人,但儘量不露聲色——身邊這幾個五大三粗的壯漢,看起來都有點眼熟……她不免想起這幾個人上回被打翻在地的情形,到底忍不住輕輕抬了抬眉,將手中的東西拿穩。
丁一樵走在她身旁,看到她的神情,似乎是猜到了她的想法,說:「讓蒲醫生見笑了,好幾年了,我身邊還是這些人。幸好蒲醫生也是。咱們彼此彼此,都算是長情的人。」
晨來掃了他一眼,淡淡地說:「哪裡敢跟丁先生說一句『彼此彼此』。丁先生現如今做事手段可強得多了。我還是原地踏步,是個小外科大夫而已。」
丁一樵聽出這譏刺的意思來,絲毫不介意,說:「蒲醫生請。」
他們已經穿過後院來到工作間門前。前庭比起後院來顯得更亮堂也更開闊。只是天氣陰沉沉的,看著仍讓人覺得心裡發冷。孫師傅將工作間的門開啟,站在了一邊。他並不和晨來對視,看向丁一樵。丁一樵示意他讓開,跟在晨來身後進了工作間。門在他們身後關閉了。晨來聽著室內的聲響幾乎完全消失,知道此時這個空間近乎密閉。因為裡面經常要修復一些價值高昂的書畫,這裡的安全措施算是做得很不錯了,雖然父親沒錢像博時或集萃那樣弄成最高階的,可多虧秦叔叔幫忙,這兒的裝置也不錯……晨來在心裡嘆口氣。
寧願這兒是四處漏風什麼安全措施都沒有的一間破屋子。
她小心地將漿糊和春聯放下,看著除了工具,幾乎空蕩蕩的操作檯和儲物架,又回頭看了眼外面。那幾個壯漢和孫師傅站在廊下,靜靜地看著這邊。這讓她有種感覺,自己和丁一樵是動物園裡被圈禁的猴子——另一隻猴子顯然對她很不放心,進了工作間,始終跟她保持著安全的距離,也就是兩條桌案。
她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來,在父親平常書寫畫畫用的圈椅上坐了下來。
她看著面前桌案上散落的工具,心裡一時氣憤難耐——她見過母親拍的父親工作檯,哪是這種光禿禿空無一物,被洗劫一空的樣子?
她按捺住憤怒,又看了眼空蕩蕩的架子,問:「盯了這兒多久了?那些破書爛紙能值幾個錢?也看在眼裡,眼皮子夠淺的。」
她抬手在桌案上滑了一段,停下來。
丁一樵看了她,說:「那張桌子下面有個報警器,已經破壞掉了。您別費勁了,你看見老孫心裡應該門兒清,今兒別說報警器,這兒所有的監控鏡頭都已經沒用了,其他的更不用說——您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