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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記憶猶新。
中國愚民式的考工晉級自生自滅,隨之而來的是齊步走,即四川工人師傅說的“魚鰍黃蟮一樣長”,從此再沒有了此類的民事紛爭,甚而是仇殺,再後來企業主動辭職的人如過江之鯽,企業不再是皇帝的女兒不愁嫁,走出一片天地的人有的成了企業家作了成功人士的,比比皆是。回過頭來看看當年的工資晉級,挺值得玩味的。*蟲一說也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野,成了一種笑話。
鬱雪紅就是經過那所謂的考工晉級之後離開了工廠,成為第一個敢於吃螃蟹的人,出來就挖到了第一桶金,正如古人曰:“眼一紅,心就黑了。”
鬱雪紅的女兒徐丫丫緊跟著也成了第二個敢於吃螃蟹的人,一家人只有徐敬還在工廠裡掙死工資。
在中國,跟錯人,站錯隊,可以決定你一生;所以一個人活到某種境地是有道理的。
第九章 廣陵路上
一
2008年冬天,四川資陽縣機械廠被重慶一家摩托車公司兼併之後,作為這家摩托車廠的老闆,周渝生來到了川中腹地的機械廠進行考察。
周渝生晚上一直在院壩裡練拳。院壩是小廠首腦機關的所在地,呈門字形排列的幾幢平房嵌在院壩邊緣,白日裡人進人出,一入夜便靜得出奇。院壩裡很是清靜,幾株挺直的桉樹被星月朗照,清幽幽一地月光。在周渝生下鄉插隊之前,就學過幾趟拳腳,後因三年不堪回首的知青生活而有些荒蕪。大約是快近元旦的時侯吧,這晚忽然有了笛聲,悠悠揚揚地在半壁小廠飄蕩,青磚白縫的影壁牆和書頁型的木格窗,在月影憧憧的夜色裡令人饞眼欲滴。笛聲是從小院對面一扇子木格窗裡透出來的,好一曲:草原之夜。
笛聲住了,一會兒從月亮門的小巷裡走出一個人來,站在只有三級臺階的青石上,身上披一件上海式的短大衣。周渝生慌忙住了拳腳,擦乾汗準備穿衣。“不練了麼?”陌生漢子不經意地問道,遞一支菸給周渝生。那時周渝生不抽菸,便說:“沒練,只在這兒走走。”陌生漢子個子不高,很靈便地挪了挪身子,即刻見到此人練過功夫的身骨。“小夥子練的拳?你不說我也知道,四川人愛練天罡。”
他人雖不很高,但極俊爽。 這時侯的小廠空氣很清新,又是夜晚的川中氣侯,夜露開始在院壩周圍的邊緣顯出晶瑩的亮色。周渝生笑笑,說哪裡在練什麼拳,只是隨便在這裡走走,呼吸新鮮空氣罷了。陌生漢子並不理會周渝生的意思,一個人在院壩脫了短大衣,開始比劃,果然見到此人身襠步法是練家的本色。他打的這趟拳很有特色,不緊不慢,該快時呼呼有聲,該慢時如行雲流水,讓周渝生特別吃驚的是,他的一拳一掌一腿一式都了了分明,很有看頭。這時周渝生才明白:天外有人,山外有山。
更叫周渝生稱奇的是,只須臾功夫,院子裡就不見了陌生漢子的蹤影,周渝生好似聽到了一陣黃雲飛響過,即刻轉眼四處張望,都沒看見人影。周渝生不由哆嗦了一下,難道今夜晚上要發生什麼不測之事!難道我要在這裡撞見了鬼不成!
突然,周渝生身後那棵銀杏樹發出一陣可怕的蔌蔌聲,極其緩慢,進而一陣緊促,再抬眼一看,從濃密的樹影間閃出一個來,此人在空中作展翅狀,兩隻腳兒在夜色裡飛翔。周渝生慌忙在原地作了個《天罡拳》中的端槍手,準備迎敵。但晚了。周渝生還沒來得及轉過身來,夜空中的那個人影已躥到了他身後,輕輕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小夥子,別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