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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惺惺相惜的包子,踮起腳遞上的玉鎖片。
楚非歡,早就認出她了吧?
卻不願她知道,那個掙扎於泥濘,被乞丐們欺負誤解,瘦骨支離無限狼狽悽慘的人,是當初那個出身高貴,潔不染塵,秀麗如棠棣之華,淡藍衣裳如高遠晴空的一國王子。
當年履足黃金毯,行步白玉堂,勁跨高頭馬的雙腿,如今已覆蓋在厚厚褥毯之下,難見立起那一日。
這幾年,他是怎麼過來的?
重傷,殘疾,背負著被兄弟誤會剿殺和皇后死去的苦痛,苟延殘喘於街角巷肆,失去武功無力謀生,甚至連最基本的健康都已失去,最終淪為乞丐,還是乞丐中最下等,最無用,時時被人欺凌的那一個。
無數個冷月寒風的夜裡,破舊祠堂內,惡臭陰溝旁,傷病襲來時,凍餓輾轉之中的男子,是否會想起當年那些玉堂金馬,笑傲長風的日子?
想起那絕麗女子宛宛笑顏,馬蹄踏破長糙,揮鞭直指,道:&ldo;非歡,助我,還這烽火天下,錦繡河山。&rdo;
那一刻風卷衣袂,似在雲端。
想起元京城破,大軍入城,黑色鐵甲洪流上那一方旗幟鮮明招展,他在她身側,於萬民跪伏那一刻,鮮衣怒馬,同享榮光。
那一刻相視微笑,踏足天下。
那些華美的,熱血的,呼嘯著卷掠著驚艷著的燦爛記憶,是否曾如日光映著他徹夜難眠的深黑的雙眸,而往事於暗夜重回時襯著那一彎難圓的冷月,這一刻是否分外的孤獨與淒涼?
煙華消散,紅顏零亂,英傑自雲端跌落,垂死掙扎於泥淖。
卻無法報仇‐‐因為那只是他人報仇心切的無心錯誤。
你也無辜,他也無辜,慘烈的鮮血和傷痕,卻永遠難以彌補。
世事殘忍如斯。
秦長歌已經完全失去了胃口。
擱下筷子,她默默半晌,道:&ldo;素幫主,我有一些話,要和楚兄說……&rdo;
素玄何等人,早已極其知趣的站起,默默退了出去。
他體貼的帶上門,立在門外,想起剛才那一刻,從來都微笑從容氣度高華的明姑娘,眼眸裡那絕無僅有的悵惘與黯然。
不由靠著門板,呆呆的立了半晌,心裡有一些莫名的情緒在不住翻覆,如潮水迭卷,漸湧漸退,生滅不休。
良久,他突然輕輕的笑起來,瞳仁裡流溢絢爛異彩,如雨後長虹,亮麗不可方物。
前方庭院外,卻突然傳來喧譁聲‐‐
將素玄關上的門加了栓,秦長歌回身看楚非歡,他依舊看著別處,沒有表情。
緩緩走過去,秦長歌在他輪椅前蹲下,輕輕道:&ldo;非歡……&rdo;
微微一震,楚非歡霍然回首。
秦長歌覺得自己的笑意裡已不由自主帶了些許黯然,內心裡的潮濕侵染了她的心志,她覺得心深處某一個角落的堅冰更冷,心情卻一分分的軟下去,而某些慣常的面具般的表情,都似乎要在對面男子沉靜如死的純黑目光中動搖破碎。
微笑著,她將自己的手塞進楚非歡的手掌中,觸手冰涼,隱約感知到細小的傷痕和薄繭,骨節硌人發疼‐‐那不是她記憶中的手,非歡的手,其實很溫暖,有著練武人少有的細膩,他手指靈活柔軟,所以出劍比別人更快,然而現在她摸到的,是僵硬的指節。
吸一口氣,秦長歌笑,沒關係,以後我會努力溫暖你的手。
拇指相扣,中指和無名指,輕輕抵上楚非歡掌心,秦長歌閉起眼,輕輕道:&ldo;非歡,我相信你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