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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宮道內，厚重垂簾將這裡遮得森秘陰暗。默蒼離帶他進入房中。屋內青牆紫紗，兩側是品字書架，寬大空曠的書房內並沒有多少人，鉅子坐在案後，上官夫人的坐墊放在次座，手中摺扇掩去半片容顏。

其他幾人，就是門內長老及兩名九算，都是鉅子那邊的人。

他們剛進去，掌門人手中茶盞還未放下，夫人就厲聲道，&ldo;你還不跪下麼？&rdo;

兩人都怔了怔，她並無指明讓誰跪下認錯，他們也都無甚需要跪的，一時間都站在那，誰都沒動。

鉅子放下杯盞，嘆了口氣，道，&ldo;默蒼離，你跪下吧。&rdo;

那人沒疑問和辯解，在水磨石的黑石地上跪下。其中一名長老拿出一份文書，紙是白紙，可下面卻有個印章。

&ldo;居然翫忽職守蓋了空印‐‐這空印是你蓋的？&rdo;他問。

&ldo;是。&rdo;

&ldo;那便沒什麼好說的了。&rdo;夫人合扇，珠簾輕動，&ldo;鉅子覺得如何處置？&rdo;

&ldo;你出身不好，能走到這一步已算不易。&rdo;掌門搖頭，倒是真的惋惜，&ldo;空印原不是大事，但下面陸續報上許多關於你的事情……據說有位學生，也是被你誣陷作弊？&rdo;

欲星移在旁聽著，心裡緊了緊‐‐空印真的非是大事，畢竟每個部門都在蓋，但那天的事情卻是和北宮的人發生正面衝突了，果然不會善終。

&ldo;那天還有學生鬥毆。&rdo;師者看向他，眉頭緊皺，&ldo;鱗族這位學生好像也在那？事情經過是怎樣？&rdo;

他實話實說，&ldo;有位學長作弊，於是默學長過去處理。但是學生們不服處置，群起鬧事。&rdo;

&ldo;那人有位結對子的學弟是玄之玄，聽說與默蒼離交惡？&rdo;

欲星移答道，&ldo;學生不知道。&rdo;

&ldo;哈……不知道？&rdo;有人笑了，&ldo;不就是兩人交惡，導致默蒼離在事件未明前就下了重罰，牽連了玄之玄的學長麼？據玄之玄說，這張空印紙也是你拿去的？&rdo;

&ldo;是。&rdo;

過往的事情被改頭換面的翻出，這也是墨家特色。書房裡，又有些卷宗被搬出，放在默蒼離面前。

&ldo;這些卷宗都是你這段時間做的事。鉅子看重你，給予重權，你卻如此輕慢。&rdo;長老道，&ldo;大多處置，都是連辯解的餘地都不給，極其專橫，囂張跋扈。&rdo;

&ldo;就算捨不得，掌門也要狠心給你留個記性了。&rdo;夫人起身，繞過了屏風。這幕戲已經演完，她也無需繼續看下去。主座上，鉅子沉吟片刻，說，默蒼離，帶上你師弟，去天志殿外跪上一個時辰罷。

他跪什麼。默蒼離略笑，點墨似的眸子深暗不見底，&ldo;師兄犯錯，學弟應該是不連坐的。&rdo;

上官夫人已經幾近出了門，聽見他這句話，忍不住止住腳步，笑了一聲。

&ldo;來個人告訴默學生，學長犯錯，學弟也是要連坐的。&rdo;她說，&ldo;好好告訴清楚了。&rdo;

話音落，她身邊的一名隨從走到了欲星移面前，毫無預兆地給了一記掌摑；一陣玉碎珠落，那人的絞銀華冠應聲而墜，碎在地上，水色長髮披了半肩。

幕十九

今日是陰天，小雨。天志殿外，欲星移接過侍從拿來的傘，替他撐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