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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招手,徑向前尋味而去。
一時看見海棠深處,一道素影翩躚,向著前方祈頌,正是小謝妃。
她的面前,排了幾碟菜,一壺酒。檀香的素沁,正從她手中的香棒上傳來。她口中喃喃,極是低微,再聽不清再說些什麼。但看那架勢,倒有幾分祭奠的模樣。
雲飛飛正猜疑之際,果然見小謝妃取一酒壺,斟了一杯酹於地上,然後又是一杯,又是一杯。
三杯既畢,小謝妃又拿了一串紙錢出來,拿了火折點著,然後又是一串。眼見她一串又一串地燒著,已是淚盈於睫,有哽咽之聲,雲飛飛眼珠子轉來轉去,再想不通她在祭奠誰。
要論起來,她原便是戰時孤兒,由司馬震撫養長大,後來順順噹噹成了司馬震的寵姬,接著是皇帝的貴妃,聽得那些風評,不論是司馬震,還是司馬澄,待她均是極好。這廂,司馬澄待李清容和其他妃嬪近乎苛虐,但對小謝妃分明儲存了幾分柔情蜜意,甚至容得她偶然的任性撒嬌;那廂,司馬震衝冠一怒為紅顏,不顧六軍俱縞素,更是不必說了。
那麼,在這司馬澄、司馬震兩軍對敵之際,她又在悼念誰?
雲飛飛正在東猜西猜之時,忽覺自己的手不斷被牽動。忙低頭看時,卻是小舍兒擠眉弄眼,催著她快快離去,又不敢大聲,看那神情,已是很緊張。
小謝妃跑到這人跡罕至的深林裡來祭奠,顯然並不想為人所知,雲飛飛也不敢驚動,悄悄隨了小舍兒慢慢退開去,折返身來,一直跑到海棠林邊,才住下腳步喘息。
&ldo;你家娘娘在做什麼?&rdo;雲飛飛喘著氣,問小舍兒。
&ldo;我不知道啊!&rdo;小舍兒答道:&ldo;這個……宮中本是嚴禁私奠的,不知道娘娘這會祭奠的是誰,這般神神秘秘的?&rdo;
她側過頭,道:&ldo;娘娘看來不想讓我知道,我們還是當沒發現的好。&rdo;
雲飛飛連連點頭,道:&ldo;正是,正是!&rdo;
小謝妃雖是冷淡,但目前看來卻是唯一能保護她的人,於公於私,她都不願意小謝妃出事。
只是她還是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小謝妃到底在祭奠誰?她到底又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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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夕陽照晚,滿世界是如火如荼的金紅,如紙醉金迷的一時美夢。
高高城樓,司馬澄握扇柄的手越捏越緊,沁出的冷汗,已將扇面的錦繡江山濡濕一片陰影。
層層雲梯,扶搖而上,士兵如糖葫蘆般串著,正瘋狂地踩著同伴的屍體向上攀爬,倒了一個,又跟著爬上一個,全然地悍不畏死。
而下旨勤王的各地將領,望穿秋水,居然一個都不曾出現。或者,他們又把這次戰爭,當成了皇寶奪位之爭,避之唯恐不及?
司馬澄望著滿目山河,忽然就悽愴起來。
自己費盡心機奪來的,就是這樣的河山,這樣的臣子,這樣的將領?
就如李清容。
李清容。
娶後三年,不曾展顏一笑。眉宇間那讓人心痛的憂愁傷感,只有在見到白天曜或葉翔時,才會稍稍逝去。
在她心目中,是不是他這個皇帝,連給白天曜和葉翔提鞋都不配?
即便把葉翔逼得零落泥淖汙穢中,即便自以為已完全擊敗了葉翔,依然在葉翔抬起頭再世為人的瞬間,將他所有的自尊和自負擊得粉碎。
他依舊是李清容心中那個連給白天曜、葉翔提鞋也不配的司馬澄。
&ldo;白天曜!葉翔!&rdo;站在他身後的杜如花忽然驚叫,指住了城牆的某處。
高高懸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