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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到了醫院,醫生看了我哥的腳對我們說:&ldo;他做過手術?從前什麼問題?&rdo;
我說:&ldo;傷了筋,腳筋被人弄斷了,不過找了專家,給接好了,而且這段時間一直恢復得不錯,幾次檢查結果都是很好的。&rdo;
他卻不贊同地說:&ldo;他這個情況不樂觀啊,我看嚴重得很,腳筋和腿筋又受了傷的樣子,而且他以前就傷過,這一次想恢復十分困難。&rdo;
他這番話剛說完,我的眼淚就掉了下來。陸彥回看著我說:&ldo;冷靜點兒,這時候不要哭,又不是真的沒機會救他了,我們再瞭解一下,實在不行,就找更好的醫生來為他動手術。&rdo;
我擦擦眼淚,問他:&ldo;他說下午有人去過家裡,那肯定是去的人傷了他,不知道是誰。陸彥回,你不是也去找他了嗎?那你看到人沒有?&rdo;
&ldo;我怎麼會看見!&rdo;他想了想,又對我說,&ldo;有沒有可能是他從前的仇家找上門來了?也許是之前有過節的人下的手……&rdo;
我淚眼婆娑:&ldo;我哥不能有事的。陸彥回,無論如何你都要想辦法救救他的腿。好不容易能站起來走路了,要是殘了,那等於要了他的命啊!&rdo;
他摟住我:&ldo;你放心,有我在,你放心。&rdo;
我們先讓我哥住進醫院,具體的情況等到明天白班的骨科醫生來了才知道。我和陸彥回一夜沒睡覺,他忙著聯絡骨科專家,我則頹然地坐在病房外,憂心忡忡。
情況並不理想。
等到上白班的骨科醫生看了我哥的情況,又看了拍出來的片子,對我們說:&ldo;之前那一次,神經完全接上了,恢復的情況也不錯,原本這樣持續下去,完全康復都不在話下。不過現在不一樣了,他的神經又受到了重創。&rdo;
&ldo;你這是什麼意思?&rdo;我急忙問道。
醫生指著片子上的一處地方給我們看:&ldo;看到沒有?就是這裡,神經斷裂,而且因為原來就沒有完全康復,這一次又受了傷,所以已經呈現萎縮的跡象了。&rdo;
&ldo;萎縮?那還有沒有再接上的可能?&rdo;
醫生看了我一眼,說:&ldo;別人我不清楚,不過,就我的能力來說,我做不到。&rdo;
我癱坐在椅子上,陸彥回扶著我的肩膀,說:&ldo;你別一聽就放棄了,這裡不行,我們再找別的人,實在不行,我把你哥送去美國,總有機會的,是不是?&rdo;
&ldo;我雖然不是全國骨科最好的專家,但以我的經驗判斷,就算真的接好了,腳勉強能落地,但想正常走路,恐怕再好的醫生也是無力迴天。&rdo;
我忽然動了氣,嘩啦一下站起來,指著他說:&ldo;你別胡說八道!我不信你!我哥一定會站起來的。當時就是本地的醫生說治不好,還不是有人有本事接起來?你們不行,就覺得其他醫生也不行,這算什麼道理?!&rdo;
因為心裡著急又生氣,這話實在不禮貌,也不客氣。這位醫生倒是好脾氣,沒說什麼,只是對陸彥回說:&ldo;你太太情緒激動,我不跟她解釋了。我是醫生,肯定是希望病人能夠早日康復的,如果你能找到治療他的人,那是最好的了。&rdo;
而窗外,樹木枯零敗落,十里寒冬。
這件事我讓所有醫護人員保密,不要透露給我哥知道。如果他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走路,一定會比上一次還要崩潰。陸彥回打給他在北京的朋友,準備把北京有名的骨科醫生請來,看看是不是在國內能夠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