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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間,所有的忐忑與害怕都消失了,她的心在這一刻變得安靜而柔軟,一絲期待,一絲甜蜜。
當他的吻落下來時,她還是沒有忍住,眼淚轟然滑落,他感覺到嘴角的涼意,頓了頓,微微退開,看著她,她也正睜開眼,淚眼矇矓地望著他,見他皺著眉,知道他誤會了她的意思,她哭,並不是不願意,這一刻的眼淚,僅僅是因為覺得開心。
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微微仰頭,主動吻上他的唇,既生澀又熱烈。
十二,你知道嗎,你是我一場美夢。
我祈求,這夢,永遠不醒。
凌晨三點,傅西洲從夢中驚醒,他又做了那個許多年來一直纏繞他的噩夢,夢中,一條幽暗陰森的長長的走廊,各種悽厲的聲音從走廊上無數間緊閉的房間內穿透出來,交織成一種魔音,灌進他的耳鼓裡。他看到自己在走廊上氣喘吁吁地奔跑,捶打著一間間緊閉的房門,他在大聲喊著什麼,在焦急地尋找著什麼,可他聽不清自己喊的是什麼,找的又是什麼。那條陰森的走廊,彷彿沒有盡頭,他怎麼努力地奔跑,也找不到光亮的出口……
他想從床上坐起來,身上的重量令他一怔,低頭,發現阮阮整個人都纏繞在他身上,手臂緊緊地抱著他的腰身,臉頰貼在他胸口,頭髮散亂地覆在臉上。
他靜靜地看著她,良久,他伸手,將她散亂在臉頰上的頭髮輕輕拂開,微弱的光線下,他看到她的嘴角微微翹起,彷彿正做著一個甜美的夢。
忽然間,他竟然對她生出了一絲嫉妒。
能在睡夢中微笑,於他,這是一件多麼奢侈的事。
他移開目光,試圖起身,他一動,她手臂不自覺地抱他更緊,臉還往他身上蹭了蹭。
他頓了頓,然後將她的手臂挪開。
起床的時候,他不小心將床頭什麼東西掃到了地上,他彎腰撿起來,不禁一怔。
是一塊男士手錶。
他轉頭朝床上的人望了一眼,握著那塊手錶走出了臥室。
暖黃的燈光下,那塊很舊了的手錶靜靜地躺在茶几上,時針轉動的&ldo;嘀嗒&rdo;聲在寂靜的夜色裡,仿若時光的回聲。
這塊手錶,他認識,不,是非常非常熟悉,這是他的手錶,當年他從暮雲古鎮不告而別時,留給她的謝禮。
那年,他是在從樹林歸來後的第五天的早晨離開的,他走的時候,阮阮並不在古鎮。尋找野兔的第二天清晨,她被一通電話叫走,她外公突發高血壓,住進了醫院。
她離開得很匆忙,那天早上他已經起來了,如往常一樣沉默地坐在葡萄架下,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院門口,過了一會她忽然又跑了回來,氣喘吁吁地站在他面前,對他說:&ldo;十二,你等我回來噢,我有很多話想對你說。&rdo;
他依舊沒有開口說什麼,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她離開後的第四天,恰逢中元節,暮雲古鎮很重視這個古老的傳統節日,在這一天的傍晚,家家戶戶都會扎很多紙船到渡口去放,以祭亡人。天黑的時候,小孩們還會放飛很多隻孔明燈許願。
那天傍晚,他陪著風母與風聲一起去渡口放漂紙船,一直待到天徹底黑下來,又陪風聲放飛了兩隻孔明燈才回去。河的岸堤狹窄,也沒有路燈,他打著手電,與風聲一前一後地走著。那時候歸家的人很多,有小孩嬉鬧著從他們身後追過來,推攘間,眼見著要將前面的風聲撞倒,他迅疾地伸出手,將他拉住然後往裡面一推,電光火石間,他自己卻跌下了岸堤。
在風聲的驚叫聲裡,他只覺得頭昏目眩,最後身體穩固在一塊軟綿綿又濕潤的河沙灘上,額上傳來尖銳的刺痛,有液體緩緩流進眼睛裡…&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