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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雲站了起來，他穿著自己的衣裳，卻因為身體的消瘦而不再合體，肩線垮了下來，腰封束的更緊，恍惚間似是纖細到不盈一握。
他站起後，身體晃了一下，他身邊的少年立馬扶住了他。
楚暮雲轉頭對他笑了笑，接著抬頭，一步一步，很慢卻很穩地走向了君墨。
他們本是一般的身高體型，現在卻有了這樣鮮明的對比。
君墨矗立如松，楚暮雲卻荏弱的像是一株翠竹，稍一用力便能讓其折斷倒地。
楚暮雲終於走近了他，兩人對視。
君墨的面上連一丁點兒表情都沒有，那雙銀眸比往日裡暗沉許多，可其中到底醞釀著什麼樣的情緒，卻是怎麼都看不出的。
而讓君墨意外的是，楚暮雲的神態很平靜，沒有預想中的失望、怨懟和厭惡，反而是回到了最初的時候，那雙黑色的眼睛裡滿溢而出的是柔軟的暖意和憐惜的包容。
君墨的心臟像被一隻巨手握緊，那劇烈的痛感讓人幾乎不能呼吸。
他終於開了口，沙啞的嗓音裡只能蒼白的喚著他的名字：&ldo;阿沐……&rdo;
楚暮雲微嘆了口氣：&ldo;看來……天災之體是消失了。&rdo;
直至此時，他所心心念唸的仍是君墨的身體，可這沒法讓君墨高興起來，他甚至荒唐的覺得：這是處刑前的最後一絲憐憫，就像那死刑犯吃到的最後一餐飯，再豐盛也透著股絕望的苦澀。
君墨不言不語，並不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而是太清楚的看清了前路，所以……在安靜地等待著。
初冬的一陣冷風吹來，楚暮雲似是受了寒，嗓子微癢，便輕輕咳了聲。
他身邊的少年著急道：&ldo;外面涼，進屋裡吧。&rdo;
楚暮雲卻搖了搖頭，他輕緩的推開了扶著他的少年，對他低聲道：&ldo;你先回去行嗎？我想和阿墨單獨聊聊。&rdo;
少年有些擔憂，看向君墨的神色也很複雜，但總歸是聽話的，他囑咐了一句：&ldo;你注意身體。&rdo;
楚暮雲點點頭：&ldo;嗯。&rdo;
小少年走遠了，楚暮雲緊了緊披在身上的霜色大氅，問道：&ldo;這藥是無上丹方里的？&rdo;
說的是什麼藥，兩人都心知肚明。
君墨眸色微垂：&ldo;是。&rdo;
楚暮雲面色不變：&ldo;從什麼時候開始用的？&rdo;
君墨並未再隱瞞：&ldo;三個月前。&rdo;
楚暮雲自嘲地笑了笑：&ldo;從離開永珍宮，你就不信我了？&rdo;
君墨不承認也不反對。
楚暮雲閉了閉眼，很容易就想起當時的情景。
那時候他們從永珍宮逃出來，被謝千瀾設計的兩廂生疑，本是說開就能解的毒，但君墨卻沒讓楚暮雲說。
當時君墨只說：&ldo;不用告訴我，我不會再問了，怎樣都沒關係……&rdo;
其實這哪裡是想開了？分明是逃避了。
而凌沐竟然真的信了他。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已經是在消磨著兩人相守至今的情意了。
君墨的態度很微妙，但明眼人都看得明白。
他知道自己錯了，從一開始就知道，可是卻沒有停下來。
就像被惡魔蠱惑著，明知道是萬丈深淵，跳下去會萬劫不復，可他卻清醒著跳了進去。
因為這惡魔是他心裡的，是一直藏在心底最深處，被刻意遮掩住，卻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