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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來吧，既來之則安之吧，我顫巍巍舉著筷子，決定先把自己餵飽。
筷子一個不穩，高過陶盤一寸略下的肉丸子&ldo;啪嗒&rdo;掉了回去，濺起一圈褐色湯汁。
寒澆哭笑不得地看我，椅子向後一拉，手一探將我提起來卷在懷裡，案上的碗也順道撈了過來。行程進展太快，他把下巴擱在我的頭頂，尖尖痛痛的，我整個人僵住，雙腿收的緊緊地，腳尖探不到地。他將剛才的肉丸子盛進我碗裡，嘲笑道：&ldo;艾兒聽聞終於能與為夫共寢，竟如此激動麼？&rdo;
他叫我艾兒。
我努力的放軟自己，做衣服的人真是偷工減料，冬日衣衫一點也不厚，身體弧度越來越清晰，體溫也毫無阻隔地滲透進來。這個寒澆也忒不人道，他自己不想吃飯，還整成這麼個姿勢，讓我也吃不下飯。
他的手指點在我額邊發梢上，玩弄了一會兒，奇道：&ldo;不吃了麼？&rdo;
我撇了眼碗裡的肉丸，一咬牙，端起碗送到嘴邊。本來不想端碗的，可他一手點在額邊，一手圈著我整個人，下巴還擱在頭頂，我真是一點也動不來。
我努力餵自己，他卻專心致志打擾我吃飯。指尖挑著我耳邊碎發，一寸一寸向後移，唰地拔下一側髮簪，青絲傾瀉，打著旋落在兩人之間。
&ldo;勾雲紋白玉簪。你哥哥給你的？&rdo;
我繼續努力餵自己，含糊答道：&ldo;不是。娘親留給我的。&rdo;
這個簪子的問題，他早就想問了。芳兒也曾注意，一個獵戶出身的女兒家不該有這樣的簪子，卒長的妹妹尚有可能，可小九才當上卒長這麼幾日，首要的事應該是提升伙食，建立威信，而不是給自家小妹買對勾雲紋白玉簪。
芳兒遲遲不開口，明顯是他想自己問。
另一簪亦被拔下，他攤在掌心細細看著，發出一個疑問聲。
我嚥下口裡食物，解釋道：&ldo;我娘是氏族女子，在山上遇險，被爹爹救下。後來有了哥哥和我。&rdo;
還蠻合理的吧？你就接受了吧！
他輕嗯一聲，尋個地方放下簪子，又來玩我的頭髮。
這麼直直坐在他腿上，被一個不讓人省心的玩著頭髮，還要隨時回答問題，我吃個飯還真是辛苦。
手指從發間探出，順著臉頰一路劃到下巴，他伸出兩指來輕輕夾住，笑道：&ldo;看艾兒吃飯真是香啊。&rdo;
我咽著的動作生生一頓。
以前是在街頭搶吃的，風卷蠶食慣了。進府後好了些，至少和小九比之斯文太多，卻也明白，不算個體面的吃相。至少和那幾十位細嚼慢嚥的如夫人比起來，真真太豪放了。
姒少康從來沒要我改，我也沒跑去找染娘學。寒澆這話說的彆扭，誇也不像，貶也不像，懊惱死人了。
幾乎是憋著氣放下的碗筷。
圈著腰的手鬆開，拾起羅帕，輕柔的，小雞啄米般揩去我嘴邊油漬。羅帕落下，手指停留在唇邊，慢慢撫上，在唇心按了按。
&ldo;知道吃好了要做什麼麼？&rdo;
我大言不慚道：&ldo;讓婢女來收拾碗筷。&rdo;
他被我的理直氣壯打敗，招來婢女收拾碗筷。我趁機逃了開，要了水漱口洗手。
他坐在床頭等我：&ldo;那現在要做什麼？&rdo;
&ldo;沒了……沒什麼要做的了。&rdo;
我揪著自己頭髮不肯動，他輕聲道：&ldo;過來。&rdo;
我得過去了，姒少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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