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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惜茹整理清爽離去後,宋羽姿平復了一下心情,轉眼間又神色如常。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為了杜絕後患,這惜如怕是不能留了。 重活一世,一些事情抽絲剝繭間,逐漸清晰明朗起來。 既然你們不仁,就休怪我不義。 宋抒懷一早就去上朝了,柳芸娘帶著丫鬟婆子們,在前廳忙著裝些紅封謝禮,以備宮裡來接人時,做打賞用。 眾人忙碌之時,惜如來報,說是三姑娘想通了,有些話要單獨同柳夫人講。 柳芸娘放下手中的紅封,吩咐丫鬟婆子們動作麻利些,高高興興地扭著腰肢,去了西廂房。 穿過綿長的迴廊,盡頭處便是宋羽姿暫時的住處,位於宋府南亭別院風口處西廂房的一間屋子。 這屋子表面上看著寬敞明亮,佔盡優勢,實則穿堂風過,冷風習習,保暖性極差。 柳芸娘才一踏進門,就喜上眉梢地朝著宋羽姿道, “羽兒想通了便好,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吃穿用度那些的,只要不是市面上採辦不到的,為娘定當辦到。” 宋羽姿見柳芸娘一身火紅衣衫,花枝招展的打扮,一時間竟有些失神。 心裡想著,若是待會兒宋卿進了宮,她會不會氣得把這衣服絞了去。 想到這兒宋羽姿揚眸淺笑,這一次,她再也不要被哄騙進宮。 “我還記得,孃親病重時,柳夫人一直隨身侍候湯藥,不曾懈怠一日。孃親私下裡,常感念柳夫人情深義重,是以時常向父親進言,待她西去,除卻柳夫人小妾身份,抬做繼室。” 柳芸娘不知宋羽姿為何會突然講起往事來,只當她是臨進宮前有些悵然,便呢喃道, “是啊,當初姐姐病重,我日夜不眠,寢食難安,就想著盡心盡力照顧姐姐,盼她儘快好轉。奈何造化弄人,姐姐病情一夜之間急轉而下,眾醫難治,終是仙去……” 其言語間幾度哽咽,漸漸紅了眼圈,任誰瞧見了都會心軟三分。 宋羽姿終是看不下這虛偽姿態了,她撐開了窗戶,瞧著守在窗前那兩個身材魁梧的僕人,心中百味雜陳。 蕭蕭寒風捲著雪粒子颳了進來,吹得她立馬清醒了不少。 倏爾,宋羽姿又將窗戶放了下來,嘲諷地笑了笑, “柳夫人哭得可真好,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她美眸微轉,笑意逐漸消失, “可是,這裡就我們兩個人,你又哭給誰看呢?不如柳夫人收起這一副惺惺作態的樣子吧。我們兩開誠佈公一點比較好。你那迷魂湯,我孃親喝得下去,我父親喝得下去,可我覺得噁心,一口都喝不下去。” 柳芸娘收回了擦著眼淚的錦帕,臉色乍青乍白,心裡既震驚,又有些狐疑,她沉住心神,不明所以地看著眼前的小姑娘,總覺得宋羽姿這兩日變化太大了。 “羽兒這話所言過重了,不知為娘哪裡照顧不周,讓你有了嫌隙,不過我一直待你如同親生女兒,吃穿用度從未剋扣,便是卿兒進宮的機會,我都勸她將這千載難逢的機會讓給了你……” 未等柳芸娘繼續往下說,宋羽姿便不耐煩地打斷了她,冷冷丟擲一番話來, “我是個粗鄙丫頭,在鄉野撒潑慣了,享不來福。既然這機會如此難得,你還是留給你的寶貝女兒宋卿吧。若是你要強行送我入宮,也不是不可以,但只會有兩種結果……” 宋羽姿頓了頓,看著纖細的指尖,淡漠地繼續說道, “一種便是玉石俱焚,我進了宮直接鬧大攤牌,宋家滿門不得好死,阿貓阿狗都逃不過,更別說你們母女了;不過我很疼惜我這條小命呢,所以按道理我會選擇第二種,那就是我進了宮,一朝得勢,就會派人查我孃親的死因,讓參與謀害她的所有相關之人不得好死。” 她話音一轉,抬眼間,眼神移至柳芸娘臉上,死死盯著她,聲音悽愴起來, “或許也不用查,因為始作俑者,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柳芸娘被嚇得胸口起伏不定,往後連退了好幾步,等她站定時,心已大亂。 此刻,宋抒懷還未回府,再過一會兒宮裡就來人了。 宋羽姿說的這些,無論選擇哪一種,都是萬劫不復之路。 她見宋羽姿定定地瞧著她,眼神陰鷙,狀若魔神,心裡如有擂鼓在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