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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她輕聲問，「孫胖有沒有說……學校會怎麼處分小陸老師？」

我望了悠悠一眼，遲疑了一會兒，沉吟道，「沙沙，這件事的影響，要比我們想像的大……小陸老師已經被停課了，到底會怎麼處理，暫時還不知道。」

她的眼圈迅速又紅了起來。

「他會不會因為我被開除啊……」

我坐到了她身邊，輕輕摟著她的肩膀。

「對不起，我不知道。」

（3）

從駱沙家出來時已經將近十點。臨走前，我們碰到了剛剛下班回家的駱沙媽媽。

她衝出家門，叫住了我和悠悠，懇請我們一定要好好地開導駱沙。

她一早便接到了孫胖的電話，知曉了事情的原委。她單純地以為，她的女兒只是因為帖子的事影響了心情，卻未曾察覺，駱沙的心路歷程遠比她所看到的要複雜得多。

「你們一定要好好地安慰下沙沙啊，告訴她媽媽是百分之百相信她的，讓她千萬不要有負面情緒。阿姨就沙沙這麼一個女兒，她可不能出事啊！」

我糾結著要不要把駱沙失眠的事告訴駱媽，可話到嘴邊又打起了退堂鼓。

拿出手機，發了條資訊給駱沙。

「有空也和你媽聊聊吧，別怕她接受不了，她畢竟是大人，要比我們想像的堅強。」

半小時後，我們抵達「起點」網咖。推門的瞬間，一個短髮戴眼鏡的女生從裡面走了出來，與我們擦肩而過。

我只覺她看上去有些眼熟，卻想不起曾在哪裡遇見過她。

嘈雜的網咖裡，到處都充斥著菸草彌留下的汙濁氣息，煙霧大的我迷住了眼睛，雖已夜深，兩側的椅子上卻坐滿了來自各個學校的學生和二十歲出頭的社會青年。

這是家不查身份證的黑網咖，網咖老闆和許多學校的叛逆少年保持著隱秘且良好的交易關係，這裡也因此成為了他們的秘密基地。

秦訣他們在最後一排靠近角落的位置，我和悠悠走過去時，三個男生正盯著電腦螢幕目不轉睛。

「查的怎麼樣了？」

我一邊問，一邊思索著到底在哪裡見過那個短髮女生。

「已經找人去查了ip位址，確認了這幾條帖子分別是從網咖和學校發出的。監控我們也找老闆問過了，但都是些擺設，什麼也看不出。還有就是，剛剛那個造謠的人又上線了，和耿樂簡單聊了一會兒，不過在我們提出見面的要求後，就突然掉線了。」秦訣將事情經過娓娓道來。

「帖子是從學校和網咖發出的……」我喃喃重複著，乍然間靈光一閃。

想起來了，那個女生！

是體操比賽結束後，陪凌一諾給秦訣送水的那個人！

我激動地問秦訣，「網咖是指這裡嗎？」

「對啊。」

「六班的人在這裡出現的機率有多大？」

「不大吧，六班可都是些好學生，誰沒事會來網咖啊。」耿樂接話道。

「你還是懷疑六班的人？」秦訣問。

「我看到她了，就在剛才！」

幾雙眼睛齊刷刷朝我射來——「誰啊？」

「經常和凌一諾在一起的，瘦瘦小小，短髮戴眼鏡的女生。」

耿樂低頭思索了幾秒，一拍腦門，「韓嬌啊！」

我點點頭，「應該是的，有她的聯絡方式嗎？」

直覺告訴我，發帖詆毀駱沙的人就是她。

「有，你等著。」

耿樂不知給誰發了條資訊，幾分鐘後，他收到回復。

「來了。」

他開啟自己另一個小號，在搜尋欄那裡輸了一串數字。跳出來的頭像是一隻白色鴿子，網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