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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義忙起身問道:“我早先聽說找到了長清師父,與掌門一道而來,怎麼會遇難呢?”
“早上老衲與敝派弟子,並這幾位朋友所居的四海客棧走水,長清不幸在火中喪生。”淨虛說道,目中現出悲憫的神色。
然而,隨後他語調一轉,話含機鋒,反問道:“早前走火時,令愛與謝公子就不見蹤影。此刻卻在我們之前到來,那麼,敢問令愛為何不顧眾人,先行離開?”
眾人的目光一時齊齊射向慕容褒因,江朝歡則與顧襄對視一眼,慕容義的好戲終於要到高潮了嗎?
只見慕容義也隨著眾人看著慕容褒因,等待她給出答案。
慕容褒因被無數刺眼的目光審視著,她的心墜到了深淵,只覺心頭最後的那一口熱氣散去了,好像整個人墮入冰河,從此斷絕光華。
腦海裡浮起了適才與父親的對話。
那時她剛剛和謝釅回到聚義莊,就被慕容義迫不及待地叫入內室。
“東西拿到了?”慕容義滿臉期待地看著她。
“...是。”她垂下頭,不敢看他。
慕容義滿意地點頭,朝她伸出手掌,慕容褒因踟躕許久,終於從懷中小心地掏出一物,放在了慕容義掌心。
“你做的很好,不愧是我慕容義的女兒。”慕容義顯然心情很好,難得地誇讚了她。
只是她並不覺得開心,她小心地問慕容義:“為什麼要我們先回來?”
慕容義神秘莫測地笑道:“我現在不必告訴你,不過很快你就會知道了。只有這樣,你才能表現地更為自然。”
慕容褒因只覺得身上一陣陰冷,她掙扎了許久,終於抬起頭來,定定地看著慕容義,語帶哀求:“父親,能不能停下?”
慕容義有些意外地看向慕容褒因,他察覺到了慕容褒因的不對勁。但他不能為了任何人,任何事,放棄他的謀劃。
“我賭的,是我的一切。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早就沒有了退路,我們已經無從選擇,只有沿著這條路走下去。”
“到時候,我會成為這武林之主,正邪黑白,皆唯我是從!”
慕容義臉上的溝壑隨著他的言語更為深刻,彷彿那道道縱橫也在訴說著他的堅定。
慕容褒因苦笑了一下,她不想知道父親這宏大的心願和信念從何而來,只想知道為什麼要她做這些。
“謝公子哪裡得罪了父親嗎?除魔衛道,不是你們共同的目標嗎?為什麼...”慕容褒因終於問出了埋在她心底許久的疑惑。
然而,未等她說完,慕容義便冷冷地打斷她,臉上憧憬的笑意被陰狠取代,“你不需要知道為什麼,你只需要照我的吩咐做。記住,永遠不要對謝釅生出什麼非分之想,否則...”
他眼裡的寒意使慕容褒因全身一顫,他終究沒有再說下去,而是換了副慈祥面孔,緩緩說道:“你下去吧。還有兩日就到聚義會了,這幾日好好休息。”
慕容褒因的身影消失在門口,他暗暗嘆了口氣,卻見慕容忠匆匆走進,貼到他耳邊說了一句話:“輕羽飛髻,已出幽雲。”
他的臉上又浮起了陰鷙的笑容。
魚,已經上鉤了。
就算兩次派出殺手,也沒能除掉那兩個顧門派來的年輕人,事情的發展也還在他的計劃之內,甚至比他預料的更為順利。
料那兩人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他自信地緊握雙手。
因為,他知道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已經在他心底埋了二十年,他等得夠久了,久到再也不想等下去。
這個秘密,一朝既出,足以傾覆天下,讓他在三日後,走上武林之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