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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新躍是個妙人兒，因著有他的加入，這黑夜的路也好走許多。他總有說不完的話，說年少，說所見，說傳言，他說高家老太爺其實是不折不扣的老頑童，他說旭皇子是個高傲自負又無能的廢物，他說翎羽是名聲最響的人物，他說他從小就在爺爺的庇護下長大，他不像父親像爺爺，爺爺會為了鎏金蹴鞠大半夜去人家裡鬧事，只是因為他喜歡那個蹴鞠，爺爺還會帶著年少的他爬上屋頂淋雨，最後雙雙感冒。爺爺會慫恿他去找人打架，然後在一旁看熱鬧。他張揚霸道，毫無畏懼。他覺得自己和翎羽是很像的人，只不過他是小打小鬧，而翎羽卻是動真格的。
翎羽只聽著，她羨慕這樣長大的人，陽光開朗，有無數美好的回憶，“所以你父親要應付老太爺，還要管束高少爺。”
高新躍說，“我想一輩子都在庇護下，可父親總是逼我上進。你說，像我這麼優秀的人，不就應該被寵著嗎？”
翎羽笑著看著他，點頭，“確實，確實。”
“要是給你這個機會，你也會寵著的對吧！”
“對對。”
“我，高新躍二十一，沒有通房，沒有丫鬟，平時就四處打聽些好吃好玩的，不賭不嫖，比那些個藏汙的貴公子強多了！偶爾被騙也會自己去討回公道，從不麻煩家裡人。我高新躍才是冀國最優秀的少年！我父親他總看低我。”
“他怎麼說。”
“他說我就嘴皮子厲害，白教了一肚子墨水，讓那些有名無實的人登堂，屬於不仁不義。”
盧大人說，“高老爺年紀不大，倒會嘴瓢！”
“我父親說的可不是你，他就是想讓我當官。可我想四處走走，當官就要受到管束。我還想多玩兩年呢！”
“我看你對官場還是很瞭解的！”
“我父母逼我的，我也不想。你能不能幫幫我，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高新躍拽了拽她的衣袖。
“說吧，怎麼幫！”翎羽欣然同意。
高新躍說，“就說，就說你看上我了！要帶我走！”
“……”
“放心，路費我會自己準備的。”
“行吧。”
“難道我不好看嗎？你不喜歡嗎？”高新躍問。
“……怎麼了？”
高新躍說，“爺爺答應我之後都會摸摸頭。”
翎羽只能抬手摸了摸他的頭，也是毛茸茸的觸感，她就想到自家的小閨女。
等到了鎮上，路便好走了，盧大人帶著人犯回去交差，翎羽則要回到驛館。
高新躍拽上衣袖就不再鬆開手，“你帶著我一起吧，總是要問一問付玉大人還有左繡哥哥的意見吧？”
“你還挺會！”
高新躍說，“萬一我爺爺和父親來鬧事，你們所有人都能替我作證。”
高新躍洋溢著笑容，與她一同上了馬車。他還有許多話要說，不過一轉頭卻看她雙目已經閉上，“睡著了嗎？”他試探問道。高新躍想不明白前一刻還興致滿滿，語氣輕快，一沾上馬車就睡著了。他伸手戳了戳翎羽，對方只是把頭偏開。
馬車咕嚕嚕在黑夜裡行駛著，過了許久，蕭淺雲把已經睡著的高新躍叫醒，“喂，高少爺，認得路嗎？”
高新躍睡得迷迷糊糊，他只記得自己坐上馬車，然後就睡著了。他當然是記得路的，這慧城周圍的路沒有人比他熟。
“蕭某睏倦，高少爺可否委屈一下，趕一下馬車。”
蕭淺雲雖然說得委婉卻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把高新躍拉起來，自己坐下去。
高新躍只能趕馬車，外面的氣溫比馬車裡的低許多，又伴隨絲絲冷風，他清醒了不少。後面跟著的人問他，“少爺，要不讓小的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