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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三人上岸走遠,王採喬如劫後餘生,噩夢初醒,長長出了一口氣道:”這事總算是個終了“。雷秉仍自憂心忡忡道:”就怕他們使詐,再暗中取我二人性命“。
馮萍波道:”你太多疑,若是要取你性命,他剛才卻又為何要喝止他徒弟?“。雷秉道:”也許是他自知難以和馮姑娘匹敵,不願明面上衝突,依我看,為得萬全,咱們還得跟隨馮姑娘一段,觀察觀察情形再說“。
馮萍波笑道:”你怎地又叫我‘馮姑娘’,不叫我‘師父’了?“。雷秉甚有尬色道:”當時為求保命,慌不擇路,讓姑娘見笑了。不過若真能拜你為師,可算得我一大造化,只可惜我已有師承“。馮萍波微笑道:”聽來倒是你不情願,話說回來,你要拜入我門下,我倒未必願,願意呢“,話題一轉道:”你身上的傷未全好,剛才又鬥得厲害,如今感覺怎樣?“。
雷秉道:”我皮糙肉厚,沒什麼大礙,不須再專門耽下休養,只不知馮姑娘要往何處?“。
馮萍波笑道:”我這次離島,本來是有一個明確的去處,但輾轉些日子,又有些忐忑難安。去總是要去的,不過也不在急上,我先帶你們往西南趕,把你們送到華山我再獨行“。
雷秉不便詢問她的行跡,聽她言語之間關心之情盡顯,和先前的冷漠清高大不一樣,分明這些日的共處讓三人已生情愫。雷秉甚為感動,大喜道:”那最好不過,只是你若到了華山,我怎地也要邀你上山喝一杯虎嘯泉的茶,不會就這麼放你走了“。王採喬也笑道:”那可不是麼“。馮萍波微微一笑。
三人再張羅張羅,又在島上過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便離島出發。三人無馬,加之雷秉仍是體虛,行了四五日,不過二三百里地,雷秉時刻留心後方,一直不見裴聖章師徒蹤影,這才放了心,一路上更以諸多劍法之事請教馮萍波,自是收穫不小。
這一日傍晚時分,三人正找宿頭,突見前方一條大江橫過,江水浩蕩,被南邊山勢一阻,浪濤翻滾,陡奔東流,拐角處好大的一個碼頭。雷秉見之大喜,說道:”這是風陵渡口,此去華山,不過數十里“,旋即又略感悵然,正色說道:”馮姑娘,我說過要請你到華山上一遊,可不是隨口一說的“。馮萍波笑道:”你區區一個新入門弟子,能擅自帶客入山麼?“。雷秉道:”倘若帶的旁人,掌門必怪我逾矩,姑娘這樣的高人,掌門高興也來不及,又豈會怪我?“。馮萍波眺目江面,面色又變得清冷,搖頭道:”罷了,我此來不過月餘,已和中原人情風物沾染不少,已是有虧門訓,不必再惹瓜葛。你那一杯茶,便在這渡口請我飲了,咱們這些天的瓜葛便如同這滾滾江水消散,自此不須再提“。
雷秉聽得甚為掃興,暗想道:”她當初不過是可憐我的性命才指點我,幫我周旋,我得了她恩惠,便掏心掏肺將她當成了自己人,未免是得寸進尺,自做多情!以她這般的劍法功夫,放眼中原,也是足以雄踞一方的人物,豈真將我這樣一個小角色放在眼裡?“,當下便斂了笑容,也自冷冷說道:”馮姑娘貴人事忙,那就恭敬不如從命!“。王採喬瞧他一眼,又忙說了幾句客套話,便走進碼頭上一家茶館,吩咐夥計上了茶點飲食。
雷秉片語不發,喝了一陣悶酒。王採喬便陪著馮萍波有一茬無一茬地搭話。馮萍波微笑著,聽得多,說的少。也不知過了多久,碼頭上已是燈火闌珊,行影寥寥。那店夥計打著哈欠過來,大剌剌地道:”三位客人,夜已深了,小店要打烊了,煩請早點結賬“。
馮萍波笑道:”也好,咱們就此作別罷“。
雷秉把眼睛一抬,瞧了那店夥計一眼,說道:”你這廝剛才一直在旁邊敲著碗筷,直勾勾瞧著我們,分明早想趕人走了。我們又不賴賬吃白食,你怎地如此攆客?“,一掌便拍在桌上。那店夥計叫道:”乖乖!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