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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雪場的時候已經九點,池羽是滑了幾趟頂門的「麵條雪」熱身,又滑下山腳和他們見面的。他早上五點多從市區出發,七點多就到雪場,等門開了乘第一班纜車上山頂。那時候一小部分的雪道剛剛被雪車壓過,呈一道道的痕跡,十分平整好滑,俗稱「麵條雪」。
他穿的雪服是亮橙色的,頭盔也是鮮艷的紅色,上面貼了不少貼紙,有他工作的雪具店的標識,還有一些686等傳統滑板品牌的logo,加上雜亂簽在上面的簽名,在茫茫白雪裡面特別好認。
程洋和vicky似乎是追星來的,全程都在錄池羽的教學影片,只有梁牧也沒掏手機,揀著技術性問題問他。池羽話不太多,但是解釋起專業相關的事情很耐心,講到他喉嚨冒火,趁vicky在半山腰的咖啡廳上衛生間的功夫低頭狂喝水。
「我知道你平衡感好,你學得快,但是不能瞎滑,滑快了動作都走形了。你不要著急跟上我,先把標準s彎滑好,能走刃了就又快又穩。」池羽說完又喝了兩口,他喝得太急,水順著唇角往下流,他也不在意,就用面罩隨意抹了一下。
池羽本來臉就挺小,裹在超輕頭盔裡就更顯得小了,雪鏡一罩上,臉都要沒了。梁牧也就盯著他的臉看。
「怎麼了?」池羽看他老看自己,以為是頭盔或者雪鏡哪裡出了問題,還把頭盔拿下來檢查了一番。
「你今年多大?」
好像有意挑戰自己的權威似的。池羽就說:「沒關係的問題,之後再問吧。」
估計比自己小至少四五歲。梁牧也把目光挪開,又看窗外的雪。雪山煞白,白得刺眼。
他上一次滑雪,還是和王南鷗還有幾個朋友初試高山滑雪。那時候他特意照了照片發給梁熠川,說有機會來這兒一起玩。那幾年間,類似的資訊他發過不少,可總是他提議,熠川附和,然後便無下文。那時候他已經在國外訓練了,兩個人之間是隔著時差不假,隔著一個北太平洋,可梁牧也直覺覺得,還不止這些。
「聽明白了?」池羽見他不說話,就又問了一遍。
「嗯。」梁牧也打了個ok的手勢。
「你自己練練,我帶他們最後滑一趟。他倆還是要慢慢教,跟不上你。一會兒我再帶你單獨滑兩趟。」
「你不吃飯?」梁牧也就問他。
池羽說:「我有上頓沒下頓的,都習慣了。你吃的話我就等你。」
梁牧也趕緊說:「沒事,我不餓。」
這時候,vicky從洗手間出來了,她跟池羽湊得很近,在他的耳邊說:「池教練,一會兒去滑一遍erald吧,你可以去大跳臺跳跳。」
池羽往後退了半步,挺不好意思地說:「沒事,我聽得清。」說著就從雪服的拉鏈口袋裡取出那個銀灰色的小部件,又重新戴在右耳上。
梁牧也站在旁邊,突然想到,池羽剛剛跟他講話的時候也沒戴助聽器,他們進得鼻尖都要貼上了,他也沒讓自己站得遠點。
他聽見池羽搖搖頭回答說:「今天穿的step on,跳不了。抱歉啊。」
step on是burton研發的固定器,一踩就到位,優點是穿脫極為方便,缺點是低接觸面積造成運動反應延遲,而且對於公園的大幅度跳躍和落地動作來說很不穩定。他自己滑的時候從來不穿任何快穿型別固定器,只有上課的時候,才追求方便快捷。
梁牧也沒在旁邊起鬨,倒是很客氣地問池羽:「教練你看我什麼時候能練跳臺,也帶我跳跳。」
池羽也沒給他面子:「先把你的反腳練好了再說吧。」隨後,他都不用低頭看,伸開腿,把固定器穩噹噹地踩住,金屬卡扣發出一聲脆響。
梁牧也看他一溜煙兒就滑遠了,笑著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