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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延贊回到自己種著棗樹的院子,看了眼夜涼凝露的一套石桌椅,沒有進屋,去酒窖取了壇酒,露天而坐,默不作聲,自飲自酌。
白露漸溼衣裳,手掌的血跡也是乾涸。
“和我說說唄……什麼情況?”
老趙的身形忽然出現在楊延贊身後。
楊延贊剛剛要起身,老趙就是伸手輕輕一拍,前者屁股落回石凳,又是被老趙單手下壓得連身下石凳都嵌入地面三分。
楊延贊悶哼一聲,知道他是興師問罪來的,卻是不慌,賠笑道:“老趙,我都等你好久了,怎麼才來啊?快陪我喝點,白天你喝了太多白酒了,這是十五年陳的花雕酒,咱們透透。”
老趙就煩他這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真算準了自己要來?
他輕笑一聲,綿裡藏針道:“你叫我一聲老趙,我是不是該叫你老爺?”
楊延贊搖頭不迭。
老趙繼續說道:“我自知不是個什麼好東西,但自信這麼多年相處下來,沒帶歪曲枉過你吧?你說說,你怎麼就敢上房揭瓦了?怎麼敢連老子都不認了?”
“你這是要道反天罡啊?!”
話到最後,楊延贊直覺的腦子裡頭塞進一個戲班子,擂鼓篩鑼打鬧臺,咿咿呀呀唱大戲。
一時渾噩得不行,連一絲心計都使不出了。
楊延贊苦笑認命道:“要不老趙你打我一頓給他出出氣?”
老趙卻是鬆開了鉗制楊延讚的手,與他對面而坐,直接給自己滿碗滿飲三匝之後,又是沉默許久才語重心長道:“我知道你這孩子,心是腸好的。”
楊延贊袖中手掌微微顫抖,卻是不動聲色道:“我都多大了,還當孩子吶?”
老趙只道:“我總是比老楊陪你的時間要長吧?”
楊延贊點頭應道:“老趙是看著我家兩代人長大的,就是再厚顏些,說三代都不為過,等盈盈的孩子出生,咱就是四代同堂了。”
老趙眉毛一挑,大驚小怪道:“原來你把保安當兒子啊?”
楊延贊苦笑道:“哪的話啊?也太戳我心窩子了,我罪不至此啊,老趙。若不是把保安當親子,我便不覺得一個會些琴操的娼女,難登大雅之堂嗎?”
老趙又是給自己斟了一碗酒,沒喝,沉聲問道:“在我面前還裝模作樣?老子不懂你,老趙還不懂你?”
楊延贊嘴硬道:“你倒是瞧得起我。”
老趙聽出他話裡的酸澀,反問道:“自己作的,怨你那老子?”
楊延贊搖頭,心口如一道:“不怨啊。”
老趙壓低聲音,“人這會還沒睡呢,憋著氣,你現在去解釋一下,還來得及。”
楊延贊努力使自己真人面前不露餡,笑問道:“你真信我?”
老趙翻了個白眼,怒道:“別得寸進尺啊,你還想咋地?非要我抱抱你這三十多的老鰥夫,然後輕拍後背哄你是個好孩子?咱爺倆親不過你父子倆?”
楊延贊啞然失笑,卻是眼眶微紅。
老趙將自己面前的唯一的酒碗推到楊延贊面前。
這碗花雕酒本就是為他開啟話匣而倒的。
楊延贊端起酒碗,一飲而盡,終於是囁嚅道:“早在雲兒死的時候,我就想過一了百了,但我了不起啊。”
老趙聽著這一語雙關,卻是有些欠揍地點頭如搗蒜道:“我知道,了不起,你真了不起啊。”
心裡委實真感同身受,阿潔死的時候,他和楊元魁兩人,何嘗又不想一起去了呢?
楊延贊輕聲道:“寶丹那時候還小,老爺子傷了心,只管衝州撞府的走鏢,半年不回來一趟,家裡就你一個老殘廢,別看你每天樂呵呵的,見誰都揹著手,我卻知道,你一天能直起腰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