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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工,我順路捎你吧。”榮亮說。
“不用了!你先走吧!”
“這麼晚了,你不回去?”
“我?”杜梅不知說什麼好。她今天確實不想跟任何人說話。
“這麼黑,還是走吧。我用摩托車載你!一個人走悶得慌!”榮亮很堅持。
平常她很少跟榮亮講話,其實她自打來到分廠就沒主動跟誰說過話,平日實驗室裡除了她的腳步聲和喘息聲,再沒有任何聲音。她那樣冷若冰霜,也讓那些曾經對她心存幻想的男人有了一些猶豫。好色的男人哪裡都有,她剛來的幾天,不斷有男人無緣無故的來辦公室跟她閒扯,最終都敗下陣來。半年之後,她的辦公室幾乎與世隔絕,今天是特大的例外。
杜梅很難拒絕這個男人的堅定,還有一個原因,榮亮還年輕,是個沒有成家的老小夥子,自從有了鞏曉彬的教訓,她對成了家的男人有了恐懼症。每一次回憶起自己的內衣被人拿出去四處招搖,特別是擺在那些男人面前展覽,她的心就打顫,額頭直冒冷汗。
“走吧!不要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榮亮在一旁安慰她。眼前的這個男人她並不很熟悉,但知道他是個在車間很拼命的男人,老家也離這裡很遠,是個踏實能幹的。容貌雖然說不上英俊,但是一米八的個頭總能傾倒許多女孩,只是家庭條件差一點,個人要求又高一點,所以就一直高不成低不就,三十了仍然打光棍。
她感激地看了對方一眼,沒想到他正瞪著黑洞洞的大眼睛注視著自己,讓她有些尷尬地又重新低下頭。
“走吧!這麼晚了路上不會有熟人。太晚了路上有危險。”
他說的不假,幾個月前,在廠附近就發生過搶包案件,受害者被捅了三刀之後,因為傷勢嚴重最終搶救無效,死亡。直到上週五刑警隊的人才撤走。分廠離生活區少說也有五公里,沿途要經過一片綠化林帶然後是一片舊窯址,廢墟上搭起的簡易房每到黃昏就會亮起曖昧的燈光,修長*的大腿和妖豔的高跟鞋在門口晃來晃去,小癟仔們四五個一夥叼著煙打牌,脂粉的味道瀰漫了整條大街,惑人的吊帶背心讓豐滿的乳房若隱若現,玫瑰色的胸罩和丁字褲像旗幟一樣在路燈和路燈之間的晾衣繩上飄蕩。
班車的司機有時候會跟大家開玩笑:“誰在這裡下車?”哈哈,一片鬨笑。她不知道,那個時候也有人會向她投來曖昧的目光,她不敢抬頭,也不跟誰說話。尤其那些女人,那意思好像是在拿她跟路邊的那些女人作比較,儘管大家回到家都要做同樣的事情,那樣子她們就像是未出閨閣的處女,而她就是*!男人無論在任何時候都覺得自己像獵人,只不過不同的獵手打到的獵物有所不同罷了,本質上也沒有差別。在人群裡她覺得自己都快要窒息了,她很想死,只是還沒有徹底下決心,為了母親和智齡,她覺得自己還不能這麼快就死。今天為了躲開那個潑婦,和那些刀子似的目光,她在辦公室裡默默垂淚。
“走吧!”榮亮再次誠懇地催促她。
“無論如何我不能麻煩你!”
“這能叫麻煩?走吧!”杜梅的心有些動搖了。
“我先走?你再出去,我在路邊等你。”他想得很周到。她無話可說了,但是很感激他。
走出廠門,真的榮亮就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背對著她,跨在車上等她,她猜測不出這個時候對方的心裡在想什麼?也許,可能……她在腦子裡做了很多假設,但最後都被自己否定了,最後心裡只剩下了感激。
“謝謝你!”她很默契地跨上了他的摩托車的後坐,但是卻不知道手該放在哪裡。
“路很顛,抱穩了!”
她仍然不敢,就勉強的拽著他後背的衣服。
“抱穩了!”
她難為地把手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