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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變的那一天,死了諸多貴族,但貴族盤根錯節的,延續了幾百年,難以殺盡。除了貴族之外,還有看不慣艾德里安登位的女女男男。
艾德里安不介意打仗,人對一個王國來說很重要,但對於艾德里安來說,就沒那麼重要了,更何況是反對她的人。
即位之後,艾德里安握住了兵權,老男王留下來的一些酒囊飯袋,沒什麼用,但用來當個排頭兵還是綽綽有餘的。貴族世家聚集了自己的軍隊,認為可以一舉推翻艾德里安,換自己上位。
那可是王位啊,怎麼能讓一個女人坐上去。
有許許多多的男人前仆後繼地加入了這場戰爭。
艾德里安偶爾會感到頭疼,她在位前三年,一直都要對付國內這些蒼蠅蚊子亂叫,多場戰爭打下來,幾無敗局。不過,國家一直在備戰的狀態下,沒能靜下心發展。
王城內外荒蕪一片,怨聲載道。艾德里安站立在王城高處,俯瞰著眾生景象,她嘴角上揚。維斯里為她披上了披風,“殿下,風大。”
風聲呼嘯,似乎是在指責這位新王。
“藏汙納垢的地方,終於露出本來的模樣。”艾德里安自認自己會成為一個有為帝王,但前面那些男王留下的腐朽,應該被連根拔起,才能破而後立。
這幾年的戰爭,應該死足夠多的人,才好。
事實不出艾德里安所料,這是一場長達五年的戰爭,最後一年裡,艾德里安終於派出了隸屬於自己的軍隊,迅速結束了戰爭。
那是克里斯蒂那領軍的軍隊,一支無往不利的軍隊。
在戰爭將要結束,戰區傳來了一則訊息。一則關於將軍克里斯蒂那的死訊。
戰爭總會有人死,只是多與少的區別。克里斯蒂那是將軍,但也是這場戰爭中的一員,誰都可能死,艾德里安參與也可能死。
訊息遞到了艾德里安的案前,她目光在克里斯蒂那的名字上多停留了幾秒,又轉過去,她沒有感情地問了一句,“新的將領上任了嗎?”
維里斯答道:“已經上任,這場戰爭很快就要結束了。”
“嗯。”艾德里安聽到答覆後,便處理起其她的事情了。
維里斯欲張口多說些什麼,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她默默退下了。
人與人之間多年相處總會有感情的,艾德里安高居上位,輕易處置了相伴十餘年的下屬,當下屬的死訊傳來後,竟沒有波動。維里斯莫名生出股兔死狐悲之感,後轉念一想,君王,本就該冷血無情,這王國無時無刻都在死人,死了誰不是死。
她搖搖頭,也前去處理自己的事情了。
明月高懸。
偌大的宮殿之中,艾德里安遲遲不能入眠,破曉的曙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她堪堪進入夢鄉。
夢中仍舊是一片無盡的黑夜,無法被融掉的黑夜,艾德里安一直走,一直走,她總覺得自己忘了些什麼,想要去尋找到。
她甚至忘了自己是誰,艾德里安的腳踩進泥濘的土裡,這不是普通的泥土,是浸染著血水的泥土,艾德里安不覺有異,仍舊前行著。
戰馬嘶鳴,刀劍破空。
艾德里安目視前方,她要衝上前去,為了……
為了什麼呢?
一支箭矢破空而來,直直射進她的胸口。
為了……艾德里安,為了吾王。
“吾王,我將永遠忠誠於您。”克里斯蒂那將手放在心口,對著艾德里安行禮。
死亡只在剎那,風呼嘯的聲音更大了。
死去的人音容猶在。
艾德里安慢慢倒地,嵌入了泥濘的土裡,血腥氣她聞不到了,但是她感覺很冷很冷……
原來人死之前,是會感到寒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