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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
葉溪等人繞了一圈之後總算回了將軍府。柳河率先下馬,卻見葉溪有幾分遲疑,遂問:“怎麼了?”
葉溪的手逐漸握緊韁繩,似乎連馬兒都感知到她的遲疑,在門口徘徊不前。
“我……”
葉溪視線下垂,儘管路上做了那麼多的心理建設,也知道葉朗和紀士寒勾結的事實鐵證如山,不得不和父帥說明。
但臨到家門口,她仍覺可惜。
或許她說出這些事之後,和葉朗的情誼就蕩然無存了。她的兄長她再清楚不過,脾氣倔,又心思狹隘,難免會覺得她是為了什麼將軍之位。
葉溪猶豫再三,最後吐出一口氣做了決定。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為了淺薄的兄妹情誼耽擱大事。
柳河看出她似乎下定某種決心,雖然葉溪沒說,但她也能猜到大概。
“下來吧。”柳河朝她伸出手,“我扶著你。”
葉溪一頓,傲嬌的話脫口而出:“下馬還要你扶?”實則搭上她的手穩穩當當踩在地面上。
柳河只是笑,並未說什麼。
問過士兵後,兩人朝後堂的修武場去,準備將葉朗刺殺的事告訴葉修戎。
柳河看看園中的樹梢,光禿禿一片,乾巴巴的。雖是冬天,卻不如她們南蠻。尤其將軍府似乎更多了些肅殺的味道,沒有半分綠意。
原本這處沒什麼好留戀的,但現在。
她看向身側的葉溪,唇角上揚。
葉溪注意到她稍縱即逝的一瞥:“你在看我嗎?”
柳河點點頭:“多看看。”往後看不到,豈不可惜?
葉溪不懂她的未盡之意,猶自咕噥:“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
柳河的視線下沉,掠過一絲苦澀。
當然有好看的,勝過四時之景,也勝過蝶舞蜂花,是少看一秒都覺得遺憾的程度呢。
葉修戎雖年近五旬,但身體健碩,練起武來仍舊英姿勃發,拳勁虎虎生風。
兩人並未打擾,立在一旁靜靜觀望。
天色昏沉沉,不知何時掉落一片雪花落在葉溪鼻尖。她察覺到一點涼意,忽而很想問問柳河:
“你那邊也有雪嗎?”
柳河想了想:“或許終年晴朗吧,我沒怎麼聽人說下過雪。”
或許?聽人說?
她分明是南蠻人,為何不知道南蠻的天氣,還說“聽人說”?她自己沒見過嗎?
葉溪正要再問,葉修戎已經注意到她們,朝她招招手:
“這一個多月去了何處?”
葉溪趕忙上前回話:“回父帥,奉殿下之命去越州查詢常震明的賬本。”
葉修戎頷首,目光愈發欣慰。
早前他們一家不告而別,陛下和熹和殿下想必都十分心寒。他每每想起這些,都唯恐失了聖眷,到時被其他小人鑽了空子,挑撥君臣關係。
更兼葉朗回京之後又惹了不少麻煩,好在有葉溪在其中修繕,如今殿下願意將這麼重要的事交給她去辦,足見皇上和殿下對將軍府還是十分信任的,他也就更安心些。
“你做事向來縝密,一路辛苦,這幾日多歇息歇息,校場那邊為父多去看看就是了。”
葉溪應聲,隨即咬咬牙單膝跪地:“女兒有要事說與父帥。”
葉修戎一愣——葉溪很少如此嚴肅地行此大禮,要說的事一定非比尋常。
他一手將女兒穩穩托起,而後令其餘人都離開修武場,最後視線落在面無表情且一動不動的柳河身上。
葉溪看出她是在擔心自己為葉朗隱瞞,所以固執不走,只好作罷。
“此事……嫂嫂也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