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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月趕緊跑上前,理了理她被扯破的衣服,忙著關切道:「發生什麼事了?」
柳恩煦一言不發。
緊緊抱著自己蜷縮的雙腿,下巴也不願離開膝蓋。
秀月忙著抬手理了理她散落在肩膀的碎發,才發現她鎖骨下面一大片青紫,肩頭還有幾道泛血的抓痕。
秀月驚悸,跪在地上急得直流眼淚,握著她的小臂晃了晃:「王妃,你怎麼了?可別嚇我!」
聽見秀月的啜泣,柳恩煦睫毛顫了顫,才像醒了一樣,緩緩回過神。
她剛才看到了什麼?
恐怕她發現了竇褚最大的秘密。
就像那群舞姬一樣。
柳恩煦原本空白的腦袋裡,突然想明白很多事。
她還記得竇褚說過,他想讓舞姬死,可惜沒等到他動手。
所以,是剛才那個人做的。
剛才那個人和竇褚長了張相同的臉,他喚自己阿芋。
所以他才是幾年前太后壽宴上看到的那個竇褚。
柳恩煦忍不住捂著嘴,提了口氣。
那自己每日面對的是誰?
蕭翊又是誰?
柳恩煦捂住胸口,失力地閉上眼。
恐怕她活不過今晚了吧…
柳恩煦覺得口乾舌燥,微不可聞地說道:「給我杯水。」
伏在柳恩煦腿上的秀月忙著抬起頭,擦乾了眼淚,起身把桌子上的壺都抱了來。
柳恩煦杯子也沒取,直接端著那壺涼水澆在自己漲紅的臉上。
她需要清醒,更需要鎮定。
即使她心裡依舊亂糟糟的。
可無論如何,這件事不能告訴秀月,不能告訴任何人。
否則,她們都會陪葬。
柳恩煦越發覺得在這個王府裡,自己就像只被人隨時踩在腳下的螻蟻。
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和能力。
之前是這樣,之後更是如此。
柳恩煦失手將茶壺打碎。
閉上眼,失魂落魄地倒在床上,她恨不得自己能徹底昏睡過去,再也不醒來。
可是,她不能逃避,她還有那麼多事要做。
她才讓母親知道,她長大了,可以被依靠。
怎麼能畏葸退縮?
柳恩煦用小手捂住自己蒼白的臉。
與其躲躲藏藏,不如放手一搏。
片刻後,她挪開手,緩緩睜眼,失神地看著床帳上那排隨風擺動的素纓:
「秀月,幫我沐浴,一會我要去東翼樓。」
——
秋夜的風,微涼。
柳恩煦手上挎了一個食盒,只著了一件深夏穿的紗衣襦裙,燈也沒打,緩緩往東翼樓走。
最先看見柳恩煦的是木七。
沒等狄爭抬步,木七就已經朝著黑漆漆的茉莉花叢跑過去。
他表情有些沉重,不想柳恩煦依舊對他淺淺一笑。
儘管這笑容有些空洞,甚至悲傷。
但她就像沒發生過下午的事情一樣,從木七身邊走了過去,以同樣的方式又和狄爭打了招呼。
狄爭同樣沒想到,小王妃會主動過來。
他忍不住輕嘆,帶著柳恩煦走到二樓的門前。
但他正要去推門時,手還是頓了頓,似是想囑咐什麼,可想了半天,還是什麼都沒說。
兩人面前那扇關著猛獸的雕花木門被推開。
柳恩煦的指尖緊緊掐著手掌,鼓起勇氣邁進門。
此時的房間內,連平日裡習慣性點燃的兩根火燭都沒亮。
除了黑,就是冷。
柳恩煦忍不住呼吸了一口,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