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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淺褐纖長的睫毛微微的顫,那雙灰褐的雙瞳裡全是他的身影。
……二十分鐘,足夠你趕來了嗎?……
那個當下,他夾著電話,拎著那隻將浴室弄得一團糟的小奶貓,明明心煩氣躁,明明看著那亂成一團的浴室焦頭爛額,可是為什麼他還會問她——足夠你趕過來嗎?
如果他想要見到一個人,他從來只會說:「二十分鐘之內出現在我面前。」
他從來不會問可以嗎?
因為他不接受不可以。
那個時候,明明很生氣,氣到幾乎無法自控,但他卻突然只想要見到她。
可他卻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想要見到她。
直到收到她的語音,她問他:「我快到了,你是不是得出來接我啊?」
他反覆的聽著那條語音。
……我快到了……
……你是不是得出來接我啊……
出來接我啊。
電梯裡,陸哲突然笑了起來。
他終於明白,他為什麼那麼想要見到她了。
喧囂的世界裡,他的心因為那個匆忙奔赴的身影而終於平靜下來。夕照的光灑落在街角,那些從前他不曾在意的色彩因為那個向他而來的身影而被緩慢點亮。
紛雜的人世,無垠的蒼穹,那些他曾經滿不在乎的一切,都好像生動了起來。
原來時間的漩渦裡,真的藏著每個生命存在於世的意義。
……所以,覃蒔,你是不是也是為了遇見我才來到了這裡?……
覃蒔一怔,臉頰上的緋紅瞬間燃到了耳朵尖,恍然皺起了眉頭。
事發突然,她剛才愣了片刻,現在總算反應過來了,拳頭一捏毫不手軟照陸哲臉上就錐了過去,直接一拳給他打趴在了玄關的牆上。
「你流氓!」覃蒔氣到七竅生煙,照陸哲腿上又踢了一腳。
正在喝奶的喵喵聽見聲音跑來圍觀,一看陸哲被單方面痛毆,趕緊一爪子抓上了覃蒔的小白鞋。
感覺到腳上的刮蹭,覃蒔頓了下來。她今天過來本來就是要救喵喵的,現在看見喵喵就很高興。「媽媽帶你走!」氣到變形的覃蒔抱起喵喵,剛轉身要走,喵喵就跳了下來。
它跑去陸哲的腳邊,喵喵拍了拍陸哲的鞋,見陸哲沒反應,便又喵喵地拍了兩下。
陸哲終於俯低下來,朝它伸出手,它便興高采烈地順著陸哲交抱的手爬上了他的肩,然後,輕輕地舔了舔陸哲被覃蒔一拳揍青了的臉頰。
像是在責怪覃蒔,喵喵氣哼哼地向覃蒔豎了尾巴,然後很溫柔的蹭了蹭陸哲的下巴。
覃蒔就很氣!
她指著喵喵問:「你跟他還是跟我!」
喵喵靠著陸哲,那雙貓眼看起來目光繾綣。
覃蒔怒火中燒:「你覺得跟著他更好是不是!」剛剛這個臭流氓差點要殺你了知不知道!
像是跟覃蒔示威,喵喵舔舔陸哲,又蹭了蹭他。
覃蒔覺得,可能不能跟它繼續廢話,它完全不懂。
覃蒔幾步上前想要直接把喵喵抱走,陸哲卻一把抓住她的手道:「我承諾,會好好照顧它。」
他捏著覃蒔的手腕,目光漸漸的恢復了往日的清冷。
這才是正常的陸哲,冷淡而疏離,漠然又陰沉。
原書裡,陸哲不常承諾。但只要他承諾的事情,他必然赴湯蹈火也會做到。
所以,那個在圖書館前等待了他良久的夜晚,覃蒔才會向他低頭,只為得到他的一個承諾。
而這次,他不需要她的任何交換,也同意給她一個承諾。
覃蒔看著縮在陸哲肩膀上的小喵。
她不太懂動物們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