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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他答應盧豐娘管後宅的辦法了,之前有皎奴在,不方便提。
如今眼見薛白要搬走,他得趕緊提出來。有些事婦人不清楚,他卻大概知曉薛白的能耐,及其對杜宅的庇護。
杜宅能給的不多,除了青嵐的身契,就只有落魄之際緊密綁在一起的決心。
佔了薛白好處,以後薛白因得罪李林甫而落罪,他杜家亦逃不了。
薛白聽了,當即拿起酒壺,把杯子裡的桂花飲換成酒,雙手捧杯,站起身。
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天寶大唐,他太需要能互相信任的人脈,杜有鄰弱是弱了點,背後卻有京兆杜氏。
然而,他剛站起身,一隻纖纖玉手便伸到了眼前,將他手裡的酒杯接了過去。
“飲兩杯你又要醉了。”
杜妗說著,轉頭向杜有鄰道:“阿爺湖塗,昨夜才有人在御前爭子,阿爺今夜就要認義子嗎?”
“老夫自有考慮。”
“女兒有些受風了,不太舒服,好告退了。”
杜妗將手裡的杯子擱在桌上,行了萬福,轉身便先回了房。
杜有鄰看出女兒不太高興,頗為尷尬,坐了下來。
“認親之事,不急在一時,往後再說吧。”
杜媗柔聲道了一句,將薛白杯裡的酒倒到自己杯裡,又給他倒了杯桂花飲。
“二孃是為你好,莫往心裡去。”
“我知道。”
薛白接過那桂花飲抿了一口。
杜媗也抿了杯中酒,眼眸一低,心裡有些異樣,卻又自覺年長他那麼多,不該如此掛心。
眾人再坐了一會,沒再提認義子之事,也沒了方才的氣氛,散了各自回房休息。
“你知道二姐為何不高興嗎?”
杜五郎與薛白走過遊廊,小聲問了一句之後,自己做了回答。
“你沒看出來吧?我娘想為你相看盧家的女兒,可二姐與盧家又不熟,不過沒關係,她們過幾天就好了。主要是都捨不得你,你就多留幾日唄?”
“好。”
“真的?”杜五郎道:“其實我都懂他們在想什麼,阿孃要是再生個妹妹就好了,你來當我妹夫,多好。大家都希望你和我們家關係近些。”
“莫想些沒用的了,你準備進國子監的事吧。”
“你不要掃興啊。”
說話間走到正院廊下,兩人散開,各自回房。
薛白推開屋門,卻見青嵐正坐在窗前縫一個布包。
“郎君回來了,我備好熱水了,給你端來嗎?”
“洗過了。回頭弄壞了眼睛,明日再縫呢。”
“十五的月亮,看得清。我在縫包袱,搬家之時好用,郎君你看,有好多物件要帶……”
薛白孑然一身地來,本以為身無長物,此時順著小姑娘的手指看去,才發現短短兩個多月已有許多東西。
筆墨紙硯,二十餘本書籍,以及一應生活用品。地上擺的兩塊石頭也得帶走,用來健體,好不容易才找到趁手的。
只說這個年節,盧豐娘送了三套衣服;杜媗親手納了兩雙靴子;杜妗給的是條頗貴重的腰帶,說這種羊皮帶栓得緊;杜五郎送的許多沒用的擺件;田神玉送的雞蛋還剩半籃;楊釗竟也不忘送了個筆架,上刻“飛黃騰達”四字……
“不著急搬。”薛白道:“你慢慢收拾就行,幫我這幾張字收好,去歇息吧。”
“郎君,今夜的月光太亮了,我幫你把帷幔掛上了,一會你入睡時拉上。嗯,我今天聽你的,沒在宅裡幹活呢。入夜了請宅裡的婢女們一起看了花燈,買了布料和吃食回來,在院裡說話,彩雲可羨慕我呢,就是太閒了……”
“那我們行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