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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竟,將朕與貴妃畫得很有氣韻……”
李林甫微微一嘆,心知到時只會鬧得人盡皆知,朝野取笑。
再一想,他知薛白就是故意激怒他。
眼下所有士人都在看熱鬧,不論他怎麼回應,事情只會越鬧越大,萬一壓不住而讓聖人覺得麻煩了……後果就不堪設想。
相比聖人的心情而言,科舉名額反倒是小事。
平息了怒火,他目光看向畫卷最後的那枚落款,喃喃唸叨。
“韓愈?”
追查良久,薛白幕後之人終於開始浮出水面了。但為何冥思苦想,始終未能回憶起朝堂上有過這樣一個人物?
許久,王鉷與裴冕到了。
李林甫先問裴冕,道:“豐味樓掛的那幅畫,你如何看?”
“右相,下官見了真是怒不可遏,薛白欺人太甚!”
“無妨。”李林甫帶著些豁達的笑意道,“本相問你,對落款之人如何看?”
裴冕沉吟道:“想必薛白所為皆出自韓愈指點,無怪乎能寫出那般詩詞。僅看那幅畫,此人書畫技藝高超,畫景肆意揮灑,畫人細膩精巧,且畫風一脈相承,可見工筆深厚。書法亦是了得,雖不如張旭、顏真卿,亦可謂大家。”
說著,猶豫了一下,他繼續道:“此人出手,一幅畫彷彿戲謔之作,對右相名聲卻十分有礙,心機深沉啊。”
“本相不在意這些虛名,要找出他來。”
“怪的是,如此人物,為何籍籍無名?還有一個細節,他沒有印章,該是化名。”
“你查。”
“喏。”
李林甫愈想愈忌憚,心中主意愈定,開口向王鉷吩咐起來。
“草地裡的雜草都已經除了,眼下狂生們鬧得厲害。在他們揭破洩題之事前,允了覆試。”
“右相?”
“我意已決。”
當日王鉷正是預料到這情形,故而堅決不放元結等人,要借李適之桉立威。此時堆了滿腹怨氣,卻無話可說,只好恭敬應下。
正此時,有吏員匆匆趕來,稟道:“阿郎,舉子們聚集起來了,怕是要鬧事了!”
“春闈五子來了!”
國子監,眾舉子們轉頭看去,果然見五名男子走出太學館。
當中一人卻不是元結,而是更年輕的薛白。
“諸君肅靜,聽我等一言。我等既求覆試,可聖人若問原由,諸君能回答嗎?”
“科舉不公,布衣無一人及第!”
“這不是理由,朝廷要看的是證據。”薛白朗聲道:“我老師顏公乃長安縣尉,今已找到宮闈洩題的證據。今日便要呈與御史臺,請諸君隨我等前往,一睹朝廷查清真相的過程,堂堂正正要求覆試!”
他是第一次當眾主持此事,卻是甫一開口就給出瞭解決辦法。
少了幾分熱血,多了幾分沉穩。
對於眾舉子們而言,卻是鬧了許多日之後,終於看到了勝利的曙光,紛紛振奮,揚臂歡呼。
“後面的聽到了嗎?有證據了,覆試!覆試!”
“已查到證據,覆試在望!”
“我等不必鬧事,往御史臺一睹結果即可!”
“……”
春闈五子維持著秩序,領著舉子們往皇城而去。
一路上,他們高唱著杜甫的新詩。
這詩杜甫早已醞釀了不少句子,原本打算及第之後述志。經此一事,氣憤之下寫成了一首長詩,起名為《奉呈聖人二十二韻。
“紈絝不餓死,儒冠多誤身。”
“聖人試靜聽,賤子請具陳。”
“……”
詩聲琅琅,飽含著眾人的憤慨與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