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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過?”
全瑞滿臉苦意,急道:“馬上要年節了,昨夜一共收了十三份禮單。而楊家的禮是夜裡送來的,且昨夜押車的並不是他家的奴僕,而是一群粗魯漢子,卸了車當即便走了,豈容我們當面清點?”
盧豐娘道:“高門貴胄豈有這般做事的?必是為了誆我家。”
“就是說呀。”全瑞愁得不行,“老奴見那陣勢,連忙找出禮單看了,太厚了啊,怕不是能把祖宅都買下來,豈有年禮送這般厚的?連忙報了主家,不敢再碰那堆物件,擔心得一整夜沒睡好。”
“禮單呢?”
“已還給他了。”
薛白向全瑞問了禮單上的物件,心裡已確定下來,讓僕奴都退了,看了一眼杜家三人,最後招過杜五郎。
“並非楊慎矜故意誆我們,他別宅被人抄了,那些財物也是討要回來的,算時間,該是直接就送過來了……”
“那他一定知道,就算他不知,他那管事油頭油腦的,豈可能不知?!”盧豐娘急得不行,“不是我們拿了他的財物,讓他自去查清楚!”
杜五郎連忙扶著她,勸道:“阿孃,伱可別急,還是找姐姐們商議唄。”
連他都明白過來,這種事情若由杜家去鬧,是要得罪人的。
“你姐姐又要哭了。”盧豐娘看向薛白,問道:“你說該怎麼辦?”
“楊慎矜不可能報官,但他看杜家勢小、認為杜家易欺,也是事實。當務之急,伯父自謀官便是,不必理他。”
有些人就喜歡趁人之危,來納些往日清貴的書香門第之女來作妾,若杜有鄰如今還是五品贊善大夫,楊慎矜自不敢提這事。
“可,可他潑杜家髒水怎麼辦?”
薛白道:“自強者,人恆強之。”
他並不想告訴盧豐娘太多,以他的一句座右銘淡淡應了。
指責楊釗吞了財物,這種得罪人而沒好處的事,楊慎矜早晚會做,杜家沒必要搶在前面。
盧豐娘一愣。
她知自家郎君素來最重視名聲,哪受得了楊慎矜之後到處說杜家貪了禮物。
“郎君,杜家可不能讓人害了名聲啊!你說是吧?”
“咳咳咳。”
杜有鄰劇烈地咳了起來。
楊慎矜兼任兩三個實權官職,在他這種散官眼裡其實是不得了的高官了,敢抄楊慎矜家的人,得罪了會是什麼樣?
“盜名暗世!烏煙瘴氣!氣煞我也!”
怒罵了兩聲,杜有鄰一手扶著桌案緩緩坐下來,閉上眼揉著頭,該是被氣得差點昏厥過去。
盧豐娘不敢再問,上前噓寒問暖,杜五郎趕緊跪在一旁服侍。
“無妨,讓老夫清靜清靜。”
杜有鄰揮退他們,以手覆額,目光瞥去,只見薛白又問盧豐娘借銅鍋,說是要制菜餚作為給虢國夫人的禮物。
這便是這豎子所說的“自強者,人恆強之”,不思以才學報效天子,只知以裙帶倖進。
再想到李林甫巴結武惠妃拜相以來,忠直之臣罷黜流放,風氣日壞,他真感到一陣頭疼,整個人蔫了一般。
“唉……”
~~
這夜裡,杜宅的後罩院裡燈火一直亮到深夜。
廚房裡忽然響起“滋滋”之聲,白煙騰起,一陣香氣四溢。
“聞著好香,你說的是這感覺吧?!”
杜五郎本已乏困,忽然興奮起來。
住在後罩院的幾個婢女也紛紛推門出來,嘰嘰喳喳地議論著。
“走水了嗎?燒了什麼?好香。”
之後杜家姐妹也被驚動了,到後罩院看發生了何事。
卻見眾人圍在廚房裡,薛白與青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