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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開口卻是到道:“其實,我也想與你聊聊你的身世。”
薛白道:“十郎可相信我是真的失了憶?我對身世沒有半點印象,也沒有任何頭緒。”
他再次給李岫灌輸了一個印象——連我自己都查不到身世,吉溫更查不到。
李岫沒有回答薛白的問題,先是就這話題說道:“你也得儘快找回身份。”
薛白應道:“我明白,我會盡早找回身份。”
李岫道:“找回身世之後,伱也該儘快回到家中,久在杜宅借宿,也不是正理。對了,我聽聞你與杜家兩個女兒關係頗親近?”
薛白感受到了李岫對他的審視、管束,坦然應道:“我與杜五郎情同手足,故而視杜家兩位娘子為姐姐。”
“那就好。”李岫顯然是個愛操心勞神的人,略略沉吟,道:“有件好事,阿爺已與你說過,不需我再重複一遍了吧?”
“是,我知道。”薛白笑了笑,配合著顯出些許喜意。
李岫對他的態度非常滿意,點了點頭,道:“倘若你找不回身世,或出身門第配不上相府,卻也為難。”
薛白故意發愣,靜待下文。
“門第有多重要不必我多說。旁的不提,婚嫁自古便講究門當戶對。”李岫道:“不妨直說了吧,你可願入贅?
“據我所知,贅婿不能當官吧?”
“有阿爺在,低階或散職不難,但官身無用。”李岫輕描淡寫道,“你在相府中做事,卻比朝廷大員威風許多。”
不久前,他才與薛白談論彼此的志向,述說對未來的憂慮、展示自己的遠見。
但涉及到重要之事,他當然還是權貴思維。
平民百姓只要能得到相府的一點賞賜,就足以飛黃騰達了。
至於薛白的志向?志向再大,大得過相府的安排嗎?
當然,李岫終究是好心。
眼看薛白沉默了,他十分誠懇地又說了一大番話。
“門第至關重要,你若無好的出身,入仕這條路必定走不遠。你有才幹,但可知有多少才華橫溢之人困守科場直到白髮蒼蒼也不能及第?及第了,也不過是隻有授官的資格。授官還須守選,看的依舊是你的門第、有無門路,及第而當不了官者,大有人在。”
“只看你識得的那幾名官員。吉溫,故宰相吉頊之從子;羅希奭,其舅父官至鴻臚少卿;楊釗,弘農楊氏,宣州司士參軍之子;楊慎矜,更不必說了。你若沒有一個配得上相府千金的門第,即便右相府為你靠山,入了官場,比羅鉗、吉網、唾壺之處境,能好幾何?”
“到時,你每日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可有心思照料妻子?以風華正茂之姿,蹉跎於蠅營狗苟之間,何益啊?倒不如入贅相府,我會為你做最好的安排,保你榮華富貴不遜高官,還能不為官場規矩所困,活得瀟灑,如神仙眷侶。恰似李太白詩言‘世間行樂亦如此,古來萬事東流水’。”
“你還年少,心氣高,不知世事有多難。我今日所言,你必定不信。但你往後不妨看看,長安城有多少才華橫溢、滿腹經綸之高才,求來求去,求不到一官半職。”
“……”
談到最後,薛白點了點頭,應道:“十郎肺腑之言,我記下了。但,這是右相之意?還是十郎之意?”
李岫一愣。
薛白反而更明白些,李家父子是都要求他入贅的。區別大概只在於,李林甫要他入贅之後當個小官,或相府的管事幕客之類的角色,繼續對付東宮;李岫為人好一些,願意保他入贅當個清閒居士,照顧妻子。
要高攀權貴,付出些代價是難免的。
想要上一條大船,船票當然得買。問題只在於,值或不值?
李岫想了一會,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