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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凡,父親是博陵崔氏、母親是韓國夫人。
換言之,李俶與楊家有聯姻,這也是他認為自己能拉攏薛白的原因之一。
是日,回到別館,他便與崔氏談起了他的想法。
“你覺得讓三妹嫁給薛白如何?”
“噗呲。”崔彩屏不由好笑,拍了拍李俶的肩,道:“郎君總不會不知吧?薛白那可是我三姨的面首。”
她原本長得極美,但去年為李俶生了一個兒子,今年又接著生了一個,身材走形得厲害,脾氣也差了許多,此時雖在笑,語氣卻帶著些頤指氣使。
“郎君有這想法,可得罪了我三姨。”
李俶知道崔氏孃家勢大,因此也願忍著這妻子,道:“不可與三姨商量?不論如何,薛白總該會有個正式妻子。”
“反正我不會去說。”
“此人是個人才,於我們有大用,偏李靜忠為人陰狠,結了怨,總得化解。”
“人才誰願娶公主啊?”崔彩屏實話實說,“何況,我聽說薛白狡猾,雖有才,人品卻不好。”
“非常時期,用人首重才幹。人品如何,可待往後再說。”李俶試探著問道:“你大舅總不能真與薛白支援慶王吧?”
“瞧郎君說的,誰不是為了自己的前途在做事。大舅想拜相罷了,他有他自己的主意,還能只顧著我這個親戚的想法不成?”
忽然,孩子的啼哭響起,吵鬧不堪,崔彩屏連忙讓宮人將小兒子抱過來。
李俶本還想再說些什麼,微微苦笑,起身出了屋門。
內侍程元振趨步趕了上來,低聲問道:“王上,可到沈氏處歇息?”
“不了。”
李俶擺了擺手,走過長廊。
程元振亦步亦趨地跟上,小聲問道:“王上有何思慮?奴婢可否為王上分憂?”
“不要緊。”李俶擺了擺手,自嘲道:“想到兩樁姻緣。”
“兩樁?”程元振疑惑道:“縣主的婚事,畢竟還是要回了長安,問過殿下,若殿下肯,直接請聖人賜婚即可……卻不知另一樁是?”
李俶不答,只喃喃道:“阿爺不會不肯,他身邊的老奴出的差錯,我是在化解此事。”
“是啊,幸而有王上。”
“對了,今日見到姑祖身邊有一女弟子,頗有才情。”李俶似不經意地問道:“你可知她叫何名字?”
程元振當即瞭然,應道:“奴婢明白,奴婢去問一問。”
次日,竹圃邊。
李季蘭有些緊張地盯著薛白的臉色。
好不容易,待他終於放下了手中的卷軸,她不由問道:“先生覺得如何?”
“好。”
《西廂記的故事簡單,卻難在詞藻。李季蘭改來改去,如今才算完成了三折。
薛白確實看到了她的改變,原本更多的是工整的對偶、駢文,如今則是隨性了許多。
只說這第三折,寫到崔鶯鶯與張生的幽會,李季蘭遣詞用字也是相當大膽。
“且看月色橫空,玉宇無塵,花陰滿庭,羅襪生寒,躡著腳步兒行,芳心自警。”
再往後看,看到一句“恨不得教他在我眼底眠”,連薛白都覺微微慌張,連忙合上卷軸,交回到李季蘭手裡。
他想到王維當時所說,一時也不知道教小姑娘寫這種豔文,到底是催生了藝術的發展,還是拉低了她的境界。
“季蘭子大才,依如此寫法,接下來便順了。”
“是先生教導有方。”李季蘭得了誇讚,臉泛紅暈,又道:“騰空子也幫了許多忙。”
李騰空嚇了一跳,連忙否認,道:“我沒有……”
“許多詞句都是騰空子想的。”李季蘭不肯貪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