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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裡奧放輕了語調,用一種幾乎可以拿來唱搖籃曲的溫柔聲音說:
「我的孩子,聽我的,你該去好好睡一覺,休息一下。」
這句話說得簡短而又誠懇,卻讓朱塞佩感到一陣由衷的感激,他點了點頭,決定把自己考慮著的另一件事情嚥下喉嚨。達裡奧已為他擔心得足夠多了,他不想再因自己的私事而增添一些無謂的麻煩。
「你要自己解決這件事情,你只能自己解決它。」
朱塞佩這樣想著,把手中那已經融化了冰塊的酒漿一飲而盡。酒精灼燒著他的喉嚨,有些苦澀,卻很快意。
達裡奧意識到自己的話起了作用,於是伸出手去拍了拍朱塞佩的肩膀,他輕快的笑了起來,
「孩子,別去想那些事情了!趕緊讓這該死的戰爭結束,然後把你那個小少爺培養成獨當一面的好漢,和唐一樣的好漢,你就能和我一樣成天圍著火爐喝白蘭地了。」
朱塞佩聽了,似乎是想到了那悠閒的未來,露出一個寬慰的笑來。儘管他的臉上幾乎沒有任何歲月的痕跡,朱塞佩也已經不再年輕了。但當他笑起來的時候,從那琉璃樣的灰綠眸子與眼角細碎的笑紋裡,仍舊可以讓人察覺到他那胸膛裡蓬勃跳動的,熾熱的內心。
「老爺子,謝謝你。」
「孩子,你這話肉麻得就像那些感恩節賀卡一樣!」
老人被他突如其來的剖白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困擾的撓了撓頭,起身嘀咕著:「對了,之前有人送了我山羊乳酪,我去切給你吃。」
朱塞佩看著他那穿著絨布夾克的佝僂背影,頓時又多了幾分勇氣。就算是為了這個老人的期望,他也要好好的,把和談的事情解決。他摘下眼鏡,捏了捏鼻樑,決心再從頭考慮一遍馬爾蒂尼的要求。
可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鈴聲卻如狂風似的闖進了他的腦海,掃蕩清所有思緒,逼得朱塞佩不得不從椅子上站起。
達裡奧也聽見了鈴聲,但他騰不開手來,於是高聲嚷著讓朱塞佩去聽。朱塞佩連忙拎起了壁爐邊上的聽筒,彷彿稍晚一秒都要被那喋喋不休的聲音刺穿了鼓膜。他極力組織起了一段禮貌的問候,要探尋電話線另一端的不速之客的身份。
可當朱塞佩聽到對面所說的第一句話時,就覺得這種探尋好像白痴:
澤維爾真的能用任何莫名其妙的事情來挑戰他的神經。
「你怎麼知道這裡的電話?」朱塞佩的語氣有些生硬,因為他知道,面對那個小少爺,一切彬彬有禮的說此都會被當作得寸進尺的機會。朱塞佩很少這樣極盡惡意的揣測別人,但與此同時,他也幾乎已經確定澤維爾就是要存心和自己作對。
「我問了盧卡。」此時,那個罪魁禍首卻仍無知無覺,他用一種調笑的口吻說:「顧問先生顧問先生,你桌上的檔案都要堆成小山了,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和達裡奧有些事情要談。」朱塞佩看了看手錶,不耐煩卻老老實實的回答說:「大概再有一個小時,再有一個小時我就回去了。就讓那些檔案堆著,我會處理的。」
澤維爾聽了,沒有反對,只是心不在焉的答應著,讓朱塞佩很是不安。
這時,達裡奧端著一個裝滿乾酪的瓷盤走了過來,他聽見了最後那段對話,於是嘲笑朱塞佩說:
「他是宵禁以後等著女兒回去的老爸嗎?」
朱塞佩搖了搖頭,拈起一片乳酪放進嘴裡,有些刻薄的批評道:
「錯了,他是等著老媽回家做飯的兒子。」
達裡奧被他逗得大笑起來,拼命拍著椅子的扶手,眼角都笑出了淚花,
「朱塞佩,我的孩子,如果你平常也這樣幽默就好了!否則真懷疑你的壓力是不是全積攢到了髮際線上,要是若干年後,英俊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