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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江寒的話語,魔魘那原本略帶戲謔的神情瞬間變得無比嚴肅起來,他緩緩地搖了搖頭,表示否定。只見他微微嘆息一聲,然後用一種低沉而又堅定的語氣說道:“首先,待你從沉睡中甦醒過來之際,我定然會親自現身前來與你相見。自此以後,除非遇到確實不便現身的情況,否則我絕不會再次踏入你的夢境之中。然而……”說到這裡,魔魘稍稍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接下來的措辭。
緊接著,他繼續開口道:“但是,我絕對不可能隨你一同前去面見那位鍾馗大人。畢竟,他乃是地府的官差,代表著地府的權威;而我呢,則屬於魔族之人。我們所處的立場完全不同,儘管我們彼此之間並沒有什麼直接的深仇大恨,可是,因雙方立場差異而喪生的人數實在是太多太多了。放眼整個地府,能夠讓我真正信任的人,唯有你一人而已。倘若非要追問其中緣由,也許是因為那場奇異的夢境吧,亦或是憑藉我內心深處的直覺。總之,我心甘情願選擇相信你,而且僅僅只相信你一個人。因此,還望你莫要在此事上對我苦苦相逼啊!”
聽完魔魘這番誠摯懇切的回應,江寒不禁陷入了一陣深思熟慮當中。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終於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和認同。的確如魔魘所言,他們二者的立場存在著天壤之別,如果真的讓魔魘跟著自己去拜見鍾馗大人,屆時又該以何種方式相處應對呢?更何況,自己肯定會將與魔魘之間所發生的一切事情毫無保留地全部告訴給鍾馗大人知曉。如此一來,是否見面其實已經無關緊要了。
看著江寒毫不猶豫地點頭表示同意自己的想法,魔魘一直緊繃著的心絃終於稍稍放鬆下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然而,僅僅只是一瞬間之後,他臉上剛剛浮現出的輕鬆神情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難以掩飾的尷尬之色。只見他乾笑著看向江寒,緩緩開口說道:“那個……有件事我必須跟你坦白一下。其實啊,關於你到底能不能甦醒這件事情呢,好像並不是我說了算的哦。”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稍微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想要觀察一下江寒的反應。
接著,他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還有就是,貌似現在連我自己都沒辦法從你的夢境裡主動退出去啦!”話音剛落,魔魘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無比尷尬地伸手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那模樣看上去竟讓人覺得有幾分可愛。
而站在對面的江寒聽到這番話後,則是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他下意識地向前邁了一步,急切地追問道:“這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你的魔氣不夠用了嗎?”此時的江寒完全沒有意識到一個問題——他與魔魘不過才見過寥寥數次而已,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次才算得上是他們兩人之間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面對面交流。可是令人奇怪的是,他說話時的語氣卻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種如同多年老友那般的熟稔之感。
魔魘顯然也留意到了江寒這種不同尋常的語氣變化,心裡不禁湧起一股暖流。他有些靦腆地笑了笑,然後略帶歉意地解釋道:“這個嘛……我也是一頭霧水呢。也許是因為這座萬骨窟實在是太過於神秘莫測了吧,自從我踏入你的夢境開始,就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脫身而出了。所以眼下看來,我們大概只能靜靜等待你自行甦醒過來,到那時我應該就能順利離開了。”
江寒滿臉無奈地伸出右手扶住額頭,眉頭緊緊皺起,心中暗自思忖著這究竟是什麼情況。終於,他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疑惑與不滿,大聲吐槽起來:“你早就察覺到自己沒辦法離開我的夢境了嗎?那你為何一點也不焦急呢?難道你就不擔心萬一我始終醒不過來,你豈不是也要永遠被困在這裡面了嗎?”
面對江寒連珠炮似的發問,魔魘卻表現得異常淡定從容。只見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自信而又開心的笑容,緩緩開口回答道:“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