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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壺同我對視一眼，我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挪開視線，他笑道：&ldo;如此甚好。&rdo;便伸手端了一盞，向我點點頭；我抿了抿嘴唇，伸手取了另一盞，同他交握了雙手，仰頭一飲而盡。
我將酒盞擱回去，咂咂嘴問：&ldo;&l;露紅&r;？&rdo;
枕壺笑道：&ldo;正是。你對它不是向來情有獨鍾嗎？也請優華小姐日後對我也這般情有獨鍾罷。&rdo;
☆、【章六 問翠】11
翌日清早，我醒來時枕壺已經起了，正笑吟吟坐在椅子上喝茶。我筋松骨軟，歪倚著床柱子，笑眯眯望著他。望了一會兒，枕壺笑道：&ldo;阿曇，我拜託你，稍微禮節性的害羞下，成不成？你這樣讓我很沒有成就感。&rdo;我起身道：&ldo;偏不。&rdo;
喚來抹月叫她替我綰了發，我懶洋洋披了件罩衫，坐在枕壺身邊，問：&ldo;昨兒的熱鬧我一眼都沒瞧見，你得好好說一說。&rdo;
枕壺扶額道：&ldo;我喝得多，後頭也忘了。昨兒倒是結識了祁白梅的夫婿，那位巫端臣真是個風流人物，你先前說他討不了陛下的喜，恐怕是大錯特錯了。&rdo;
我奇道：&ldo;怎麼，你莫非不曉得陛下喜歡聰明伶俐的？他那副木訥冰冷的樣子，能討陛下喜歡才怪了。&rdo;
枕壺嗤笑道：&ldo;你才見了人家幾面，就說人家木訥冰冷。我可告訴你，那位巫公子是個人物。昨兒席上風流倜儻，將大家哄得高高興興的。文采又好，優姝那丫頭素性、愛那些，在席上與他一來一去唱和了好幾回。&rdo;他搖起扇子道：&ldo;你且容我說笑一句，若不是巫端臣已娶了祁白梅，我瞧著他同優姝倒還般配。&rdo;
我道：&ldo;呸，他什麼人物，也想娶我妹妹？&rdo;
枕壺道：&ldo;這可是你的不對了。他人品文采無一不佳，哪裡配不上優姝了？你不過是嫌他布衣身份。可他如今是來赴春闈的，若是高中了，未必不能成一段佳話。你倒真該嫌嫌我，我如今一文不值，你不會悔了吧？如今後悔可也來不及了。&rdo;
我急得要哭，只說：&ldo;不是不是！&rdo;
枕壺笑道：&ldo;我知道，我知道，逗你玩的，莫要當真。我說巫端臣與優姝，不也是玩笑話嗎？巫端臣早娶了祁白梅，你妹妹還能過去當妾不成？&rdo;
他這話說得滴水不漏，我們遂將這一回拌嘴擱下不提。今兒是我第一日當新婦，只覺春風拂面醉，萬事萬物都是好的；照理，我們該去枕壺雙親那兒拜見。可沈老將軍連婚禮也不來，自然不可能放我們進去，枕壺倒也不拘泥於這個，只吩咐抹月和沈安樂備了茶水，用竹籃子裝了，攜我去他娘親墳前拜會。
城郊初春正是糙長鶯飛，墳前青青翠翠冒出嫩糙來。一點風還凜冽著，我從竹籃子裡端出金漆託盤的茶盞來，恭恭敬敬在他娘親墳前拜了，再將茶水灑在墳前的青糙地上。
枕壺捏著摺扇，託我起來，輕笑道：&ldo;我阿孃當年可喜歡你了，你記得她嗎？&rdo;
他娘親過世時我不過十歲，之前我也不喜歡上他家裡去，嫌他阿爹嚴謹無趣。此刻也不想騙他，只得道：&ldo;記得小時候她給我削梨子吃，大約是個膚色很白的美人。&rdo;
枕壺笑道：&ldo;難為你還記得。可你說是美人，大略是恭維話了。美人嘛，皮相骨肉雖重要，但失了神魂可就了無生趣。&rdo;臉上笑容斂去，嘆息一聲道：&ldo;我阿孃自然便是那失了魂魄的木美人了，自我記事起，她就不快活，臉上難得笑，卻也從不悲，只木木的。阿爹大約也是不喜歡她，從來不見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