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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壺像是痛快些了,摟了我的腰,明知故問:&ldo;誰跟你成親呢?&rdo;
我道:&ldo;我不夠好,除了你怕是沒人要了,你要不要?&rdo;
枕壺上下掂量著我,含笑道:&ldo;我也覺著你不夠好,隨口留一句話便奔到千里之外來了,害我不得不請命上這兵荒馬亂之地來湊熱鬧。可誰叫你是我師妹呢?倘若我不要你,你該多可憐。&rdo;
我點頭如搗蒜,道:&ldo;是的,超可憐超可憐。你要不要我?&rdo;
枕壺用扇尖抵住唇角,斂起一個笑,道:&ldo;那我便勉為其難。&rdo;
我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再鑽回棉被。他拿了本傳奇來念給我聽,我聽得迷迷糊糊,便睡過去了。是我近來難得的好眠。但這一場酣睡裡仍舊有夢的影子,夢裡依稀有一座塔,小小的孩子穿紅衣奪目如彩霞,手握一柄白色羽扇,舞得全城狂歡。
同路的這些天裡,莊致致同我說了太多的話,我別無其他可想,只能一遍遍地為她十六年的人生描些輪廓。長安城郊初見時那個嬌滴滴的、尊禮守法的公主形象崩塌了,往後俏麗動人的少女形象也崩塌了。她在我心裡頭變成了一個小孩子,孤孤單單地彈琴跳舞,孤孤單單地和自己說話。我總是很喜歡小孩子的。
☆、【章五 致致】03
枕壺說師姐可被我給氣死了,吩咐他傳話說要我當著心,回去有我好受;我並不怕師姐,她雷聲大、雨點小慣了,嘴裡說得殺氣凜然的,一到緊要關頭便心疼我、捨不得我。枕壺曉得我的心思,戳我腦門說:&ldo;你就是被師姐給慣的!&rdo;他這話委實謙虛了,深藏功與名,畢竟另一半的功勞可擔在他肩膀上吶!
我在朵昌樓上不知日月,卻也能感受到整座沔城山雨欲來的肅殺氛圍。枕壺近來忙,只大半夜回來睡,我捏他鼻子,他也只回握住我的手指,累得話也說不出來。有時候我倚在窗邊,撐著下巴看街上甲兵披堅執銳巡邏,沿街住民門戶緊閉,竭力裝作屋裡沒人。
莊致致走後,便壓根兒沒回來看我。我知道,她大約比枕壺還要忙些,也便不怪罪她不夠意思。只是我鎮日歪在朵昌樓的廂房裡,也不是個事兒呀。
夜裡下雪了。不再是我在來路上遇見的那種輕飄飄的薄雪,是一場結結實實的大雪,一夜間便為重樓屋宇蓋上了雪褥子。我吃早飯的時候,聽到店小二說椿河已經結了冰;店老闆苦笑道:&ldo;結了冰又如何?現如今,誰還敢去椿河上滑雪玩?&rdo;
我被他說得心頭大動,想想還是隻得作罷;去滑雪雖不現實,讓我瞧瞧大雪封河的景象總可以吧?打定主意,我便換了襖子,披了斗篷,想要在進入沔城後頭一回上街去。
店老闆見我行裝,慌了,道:&ldo;小姐往何處去?&rdo;
我道:&ldo;我要登城牆看椿河。&rdo;
店老闆忙不迭作揖打恭道:&ldo;小姐,如今阮寧將軍與周鳴鶴那廝隔河對峙,城牆上日夜陳兵,您哪能登得上去?外頭冷,您進房歇著,小的給您生爐子,好不好?&rdo;
我面沉如水,道:&ldo;不好。&rdo;這些天烤火快把我給烤焦了,&ldo;就算不登城牆,我也要在城中走一走。城牆上阮將軍守著,城裡總還安全吧?&rdo;
店老闆辯不過我,又不敢攔我,只好眼巴巴望著我出了朵昌樓。我步出樓,長長吸一口氣,將被雪潤澤過的空氣吃進胃裡,只覺比長安大雪後的氣更涼些。城牆既然上不去,我便只得在城中信步而行;可惜整座沔城都被覆蓋在戰爭的陰影下,除了沿街巡邏計程車兵別無他物,一條長街厚厚的雪花棉被上,只印有我一人的腳印,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