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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想好了嗎？&rdo;終於康熙皇帝的聲音在上發問，遠得好像來自於天上。

&ldo;是&rdo;，殳懰伏身於地，答得既迅速又堅定。

&ldo;起來。起來。&rdo;康熙竟然伸手來扶她。殳懰抬起頭，皇帝的眼裡滿是慈愛地看著她，&ldo;四阿哥、八阿哥也好，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也罷，朕都是為了他們……&rdo;說著，扶著殳懰站起身來。

殳懰緩緩站起身，康熙皇帝轉過身去不再看她，背著手，略有些躬了背，微微蹣跚地走到剛剛用膳的桌邊，依然背向著殳懰，聲音蒼蒼地道：&ldo;四阿哥最愛臘八粥，你就把這些朕沒用過的給他帶去吧。&rdo;

略略停了一晌康熙皇帝又道，&ldo;四阿哥的心朕清楚，朕為什麼圈禁他，也讓他想明白。你把這話帶給他。&rdo;

殳懰眼裡又湧上淚光，哽咽了聲音，答了一聲，&ldo;是。父皇也歇了吧。&rdo;然後便收拾了食盒子出來。

第八章

出了乾清宮，此時已是月黑風高。乾清宮距離雨花閣並不遠，即使是慢慢地走也一會兒功夫即可到了。殳懰提著食盒子，倒一步慢似一步。幻想了多少次的見面就在眼前，可是反倒不像是真的。即想見，又怕見。不見面時雖有時時思念，但卻可省了萬般煩惱。即見了，只怕一切都由不得自己了。她和胤禛原本就是不會有交集的人，即便是有了一個短暫的相聚，誰又能知道往後會不會是漸行漸遠而再也永無相交？渴望到了極點的時候，如果沒有適時的宣洩，就不會再期盼了。

不過這段路真的實在很近。即使就是這樣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著，還是很快就到了雨花閣。守在門口的是十六阿哥胤祿。胤祿是密嬪的兒子，因為常去綏壽殿給生母請安，所以也經常會和殳懰見面。胤祿比殳懰年紀稍長，殳懰一向以兄視之。

胤祿人雖厚道卻並不笨，看到殳懰立刻迎上來，低聲道，&ldo;我只當沒看到，你快去快回。&rdo;

殳懰略作苦味一笑道，&ldo;十六阿哥，我是奉旨來的。你看。&rdo;說著提了提食盒子，&ldo;父皇讓我給四阿哥送臘八粥來。&rdo;

胤祿掃了一眼食盒，&ldo;如此甚好。&rdo;也不多話，指了指正殿佛堂邊一排低矮的板房，示意殳懰四阿哥胤禛就在那裡。殳懰此時才是一福，道&ldo;多謝十六阿哥。&rdo;然後便向那排小房子走去。那裡透出微微的燈光。她的心又快速地跳動起來，甚至有點喘不上來氣。

站在門口，先放下食盒子，伸出雙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在此稍做一個停頓。雖是奉旨來的，也不便耽擱太久，捏了兩下，又提起食盒子，毅然伸手開啟了門，走進去，回身把門關上再轉過身來，才來得及細看室內。

屋子裡點著很亮的燈，地上籠著火盆，完全可以看得清，這間不大的房子裡邊簡陋得很，左首窗下有書桌、椅子，還有個小書架，放著書。再旁邊是烏木臉盆架，上邊放著銅盆。右首就只是一張床了。帳帷及床上的被子、枕頭都是粗製而拙劣不堪的。

四阿哥胤禛就在床上。他正半躺半坐地靠在床上，此時也正看著她。

殳懰提著食盒子站在門口，無法挪動腳步。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樣，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定定地看著四阿哥，暗想他大概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苦。

細細地看他的臉，四阿哥的面容約略稍有憔悴，眼袋微微水腫。不過他卻很平靜，看不出來有什麼焦躁不安的情緒。他半躺半靠在床上，身上搭著一條薄被，姿勢看上去也很舒服。

殳懰只管看著。四阿哥卻略作苦味一笑，&ldo;還看不夠嗎？怎麼每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