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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燈盞……”
江易秋目光不移,用下巴指了指方才拿出布巾的櫃子,侍衛才默默前傾身子開啟櫃門。許是光線太暗,嚴淮屹摸索了許久都沒有找到燈盞,倒是能感受到一股視線在他臉上游離,自他彎下腰後便沒有離開過。
終於找到了燈盞和蠟燭,嚴淮屹直起身;左邊的視線跟著收回,他鬆了口氣。
燈芯“滋滋”作響,車內一時亮堂了很多。另一邊江易秋的卻忽然輕笑一聲,不知是看到了什麼,竟撇著嘴上下打量起嚴淮屹來。
又有雷鳴,驚擾萬物,雨勢卻漸小,淅淅瀝瀝地拍打在車頂;留了條縫的窗框被吹得嗚嗚作響,車內二人無言。
見公主讀著信卻又一言不發,嚴淮屹有些坐立不安。
想來信也交到了公主手上,或許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嚴淮屹算著時間,離出宮已有一陣子,雖說今日並不是自己在宋餘衡近身當值,但離開太久怕是要被發現。
“公主。”嚴淮屹又作揖,“若無其他要事…”
江易秋深嘆一口氣打斷了侍衛的請示,將目光移向侍衛的方向,悠悠開口道:
“思念不能寐,躊躇立至今……君才堪愛慕,容易拔山濤。”
嚴淮屹呼吸一滯,作揖的雙手停在半空,不知該放下還是轉身離去。
這也太過大膽。
亓朝人人會一些詩詞歌賦,雖然他是習武之人,卻不是個聽不懂這些詞句的文盲。
“雲霄志已違,閨眷獨、傷、心。”
語速極慢,到後面更是一字一頓,帶著幾分悲慼的調子,不過幾個字的詩竟讓公主念得像在耳邊的低語呢喃,如絲如縷。
嚴淮屹用停在半空的手遮住臉,快速搜尋著記憶,竟真的懷疑起自己剛才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
一陣溫熱附上侍衛的手腕,江易秋輕輕將他的手臂向下壓去,並不費多少力氣,便讓他露出一雙躲閃的眼眸。長睫微微顫動,半垂著的眼皮忽然抬起,江易秋對上了他透亮的眼神。
似乎是得到了滿足,江易秋的聲音染上愉悅:
“白首念初心,松枝好寄音。”
字字都像是砸入湖面的石子。
侍衛只覺得胸腔處泛起漣漪,彷彿被一股難以抗拒的力量牽引著,由心口處向四肢彌散,連手腕上傳來的溫度好像也變得滾燙。
車廂逼狹,江易秋輕易便能看到他呆若木雞,面頰微紅。
“這信,嚴侍衛可看過了?”江易秋甩動手中的薄紙發出“刷刷”的聲響,又翻來覆去檢查了幾遍,似乎是在找有沒有遺漏之處,“連口都沒封,信紙卻十分破舊,想來是宋餘衡拿在手上讀了許多遍。”
說的是信的內容。
嚴淮屹下意識覺得該回應點什麼,他的嘴巴微微張開,卻只有破碎的幾個字卡在嗓子眼。他說不上來現在自己在想什麼,有些不是滋味,又好似是鬆了口氣,胸口的酸楚讓他憶起兒時溺水被人撈上河岸的感覺。
江易秋見他發呆,便用信紙輕輕拍他,又問道:“信你可看過?”
“回公主,屬下不曾看過。”
江易秋輕哼一聲:“也難怪…看這內容和雋秀的筆跡,想來該是劉靈曦給宋餘衡寫的詩…”
嚴淮屹沒有作答,靜靜地觀察公主的反應。
“好一個君才堪、愛、慕,容易拔山濤。”江易秋搖頭晃腦起來,“二人這般情深意濃,一個寫詩推襟送抱,一個睹物思人,想來是沒有本宮插足的餘地了…”
江易秋江紙塞回信封,又捏住手帕蓋著下半張臉,佯裝傷心。
嚴淮屹神色困惑,凝思片刻後開口安慰道:“公主不必難過。宋大人若非良配,皇都還有其他公子,公主大可再選一位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