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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地領著他倆去我房裡歇息。路上撞上優姝的目光，只覺暗含挑釁，禁不住冷哼一聲。
抹月奉了茶，我便坐回梳妝檯畫眉毛。枕壺喝了盞茶，拿起被我昨日隨手扔到一旁的書，翻到《說難》那一節細細看我批註。我從鏡子裡瞧見他這動作，又思及自己亂七八糟的批註，不由得心虛，提高了嗓子喊道：&ldo;枕壺，來替我弄頭髮。&rdo;
優姝擱下茶盞，笑道：&ldo;阿姐，我來替你弄吧？&rdo;
我沒來得及開口，枕壺便道：&ldo;如此甚好，你去伺候你那被寵壞了的阿姐，我來仔細瞧瞧她烏七八糟寫了些什麼玩意兒。&rdo;
我兩個打算齊齊落了空，只好鼓著雙頰氣呼呼讓優姝替我梳頭髮。不想這小丫頭片子手藝倒還不錯，替我梳的這髮髻襯得我臉型姣好。枕壺哭笑不得地擱下我的書，踱到梳妝檯前，眼色忽地一亮，道：&ldo;這個髮髻新鮮。阿曇，師姐彷彿都沒替你這麼弄過，對否？&rdo;
我不情不願道：&ldo;對。&rdo;
枕壺向優姝拱一拱手，道：&ldo;二小姐實乃心靈手巧。&rdo;
優姝紅著臉回禮道：&ldo;公子過獎了。前些日子我進宮，見皇后娘娘日常梳了這個髮髻很是好看，便討教了一番。&rdo;
枕壺含笑道：&ldo;如此再好不過。既好學又靈巧，二小姐是個好孩子，不像你阿姐。&rdo;
我怒道：&ldo;我怎麼了？&rdo;
枕壺踱到我書桌前，拿起那捲書沖我揚一揚，道：&ldo;要不要我把你寫的那些批註念給師兄聽聽？&rdo;我被噎得開不了口，枕壺又笑著看優姝道：&ldo;我聽聞二小姐念書也念得不錯？&rdo;
優姝垂下眼睛，道：&ldo;尚可。&rdo;
枕壺先嘲笑我，&ldo;阿曇，你看你怎麼當姐姐的？&rdo;再和氣地問優姝：&ldo;二小姐可及笄了？&rdo;
優姝聲若蚊吶，道：&ldo;明年。&rdo;
枕壺拊掌道：&ldo;依二小姐這樣的相貌人品，自然有王公大臣踏破門檻求親，不難結一門好親事。你阿姐可就難了，你看她及笄一年，整個長安城沒有一家上門提親呢。&rdo;
他這話說得委實傷了我的心，我眼淚嘩地就下來了，站起身就嚷嚷道：&ldo;滾出去！&rdo;枕壺怔了怔，優姝求助似的望著他，他安撫地望她一眼，開啟門讓優姝先去了。他那一眼幾乎如針一般紮在我心上，我扯開優姝替我梳的髻，伏在枕頭上嗚嗚地哭起來。
&ldo;阿曇？&rdo;他小心翼翼地觸我的肩膀。
我彷彿被燙傷般避開他的手指，把臉埋進枕頭裡，哭得打起嗝來。枕壺取了檀木梳子，坐在我床邊慢慢理直我的頭髮，一面梳一面輕聲道：&ldo;生氣就生氣，跟自己過不去幹嘛？你二妹梳的這個髻好看得很，扯壞了不心疼？&rdo;我打嗝道：&ldo;你要是覺得好看，嗝，不如叫優姝那丫頭給你梳一個。我瞧著那小丫頭倒是很喜歡你。&rdo;枕壺攬過我的肩膀，笑眯眯道：&ldo;我又不需要好看，我們阿曇好看就夠了。&rdo;我慢慢坐起來，倚著他的肩膀，又打了個嗝，道：&ldo;你笑我嫁不出去。&rdo;枕壺掏出帕子替我揩眼淚，道：&ldo;你哪裡會嫁不出去。且不說我們阿曇是個多討人喜歡的小姑娘，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瞎了眼，也有我會娶你的。&rdo;
這話我喜歡聽。我破涕為笑，只道：&ldo;你當真娶我？&rdo;枕壺用息事寧人的口吻道：&ldo;娶你，娶你。&rdo;我說：&ldo;那你為什麼不提親？&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