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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澤不情不願地拉開窗閂子，一隻雪白的大老虎雪崩似的湧進來，把優澤壓到身子底下，張開血盆大口，伸出軟糯濕漉的舌頭去舔他臉。
嫩嫩從虎背上跳下來，蹦到我跟前，直往我懷裡滾。
枕壺攔了他一把，笑道：&ldo;你仔細些，小姨懷小寶寶了。&rdo;
嫩嫩&ldo;哇&rdo;的一聲，半跪在我床頭，目不轉睛盯著我肚子，天真地問：&ldo;小寶寶會動了嗎？&rdo;
&ldo;動是能動了，&rdo;我笑，&ldo;可惜太懶了，一天到晚也不能指望他翻個身。等他動起來，小姨喊你過來摸。&rdo;
他歡天喜地，筆直地站正了，向我和枕壺道：&ldo;蘭皋長高了嗎？&rdo;
枕壺上前一比，微笑頷首道：&ldo;長了不少。&rdo;
小孩兒往我榻上一滾，很親近地抱著我的脖子說：&ldo;蘭皋很想念小姨。&rdo;
我最憐惜他，攬了他不再圓滾滾的身子，親了親他額頭，說：&ldo;小姨也每天都惦記著嫩嫩。&rdo;
他不再做聲，只是依偎著我。我從髮髻上解下一柄紫檀木梳，解開他在風雪奔波中散亂的頭髮，重新給他綁緊了。
&ldo;鹿蘭皋！&rdo;忽聽優澤咬牙切齒地道，&ldo;你趕緊叫這隻蠢老虎挪開！&rdo;
我一望過去，登時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優澤沾著一臉的口水，從老虎身下探個頭出來，瞪著嫩嫩，眼裡直噴火。
嫩嫩忙起身，忍著笑道：&ldo;對不起啦，阿澤哥哥。&rdo;他拽著虎崽子挪角落裡，又上前扶優澤起來，強自嚴肅道：&ldo;不知怎麼的，那小子特別喜歡你。大約是阿澤哥哥長得很好看的緣故。&rdo;
優澤從兜裡掏出帕子一個勁兒擦臉，甩開嫩嫩的手，哭喪著臉向我道：&ldo;阿姐，他是故意的！&rdo;
&ldo;老虎崽子懂什麼，&rdo;我忍著笑，&ldo;它是喜歡你。&rdo;
優澤跳腳，&ldo;我說鹿蘭皋，他是故意的！他故意讓那畜生欺負我！&rdo;
嫩嫩一雙眼睛水汪汪看著他，委屈道：&ldo;蘭皋不是故意的，蘭皋最喜歡阿澤哥哥了。&rdo;他從懷裡掏出一束風乾的黃色野花，&ldo;這是蘭皋帶來給哥哥的禮物。&rdo;
優澤嫌棄道：&ldo;這是什麼？&rdo;
&ldo;是卷秋花，&rdo;嫩嫩誠懇道，&ldo;長在雪山上，藥用的，煮了喝，能養肝。&rdo;
&ldo;我養肝做什麼？&rdo;
&ldo;畢竟阿澤哥哥老是生氣，&rdo;嫩嫩微笑，&ldo;傷肝。&rdo;
優澤瞪眼，&ldo;還不是怪你？&rdo;
我怕他倆沒完沒了地爭下去，只得親自下場喊了停。嫩嫩向來聽我的話，服帖地抓住我一隻手；優澤還是氣沖沖的，我瞪大了眼睛才把他給鎮住。
&ldo;可以吃飯了。&rdo;枕壺很貼心地出來說話。
年三十的晚飯，只我們四人一桌吃了。雖然人少，但也不寂寞。優澤健談，枕壺更甚之，他們兩個從早聊到晚怕也是不會無聊。
優澤說起他路上的見聞，少不得要提一提他的風流艷史。好在他曉得分寸，在我這個姐姐面前也懂得收斂，我也隨他去 。
枕壺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問我：&ldo;阿澤當初說要娶四個老婆，如今安排得怎麼樣了？&rdo;
優澤瞠目結舌，&ldo;我說過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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