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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他認識了一些新朋友,從他們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現在除了彈吉它之外,貝斯、鍵盤和架子鼓的水平也提高了;他終於買了一把電吉它;他很享受現在的工作,打算穩穩當當多攢點兒錢……還有他沒忘記王學儒,他囑咐過於碧水,一旦有王學儒的訊息一定要告訴他。後來的情況我瞭解的不多,只知道幾個月後他從那兒辭職,大概是憑著出色的技藝,他又跳槽到另一家更大的酒吧唱歌,賺到更多的工資。
翌年早春時節,我最後一次見到楊森林,看上去他比以前更加消瘦,頭髮長了許多,遮住了前額,眼睛裡散出莫可名狀的愁苦。見到我,他似乎感覺很親切,像是經年未見的摯友。我們又來到墓地。冬季的寒冷還沒徹底消退,不甘消亡的冷風時時苟延殘喘地襲來,侵蝕著枯瘦的灰色樹枝。楊森林依然坐在石碑上,張開他那因空氣乾燥而變得蒼白乾裂的嘴唇向我傾述,他的聲音比從前更加沙啞。
“我在後來那個酒吧沒幹多久,春節放假之後就沒再回去,我不打算再回去上班了,因為我十分痛苦,沒法安下心來做事。”
我詫異地望著他,他的神情憂傷,面部時而會微微抽搐,雖然那抽搐只是短短的一瞬即逝,但卻極其不平常,顯然那不是他臉上肌肉的單純生理反應,那是因內心情感牽動而導致的一種傷感表現。他舔舔乾裂的嘴唇,繼續說道:
“我愛上了一個人,她叫衛寧。她並不漂亮,說話聲音十分好聽。我們是在火車上認識的,她是在中途上車的,坐在我的對面。和我一樣,她也要到外地去打工,我們十分自然地聊起來。她的話不多,一路上差不多都是我在說,我跟她說各種各樣的故事,她認真地聽著,偶爾發出動聽的笑聲。尤其是她帶給我的感覺很不錯,既不裝清高也不扭捏做作,能有這樣一位絕不討人厭的姑娘陪伴,我不再感到寂寞無聊,漫長的旅途一下子變得輕鬆快樂起來。後來她在濟南下了車,我們彼此留了電話。
“你要知道,如果按照當時的情景來說,這算得上是一次美妙的相遇,基本上符合電影裡面那種‘浪漫的邂逅’情節。她真誠、恬靜,我可以確定我們的交談乾淨純潔,沒有任何雜念,因為儘管這種際遇很富有詩意,但她絕對不是我理想中的姑娘,所以那次短暫的相遇並沒能激起我心中的浪漫感覺。我甚至連跟她成為朋友的念頭都沒產生。 。 想看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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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工作以後,我幾乎忘記了那次相遇,忘記了衛寧這個人,我一心想努力工作好好唱歌,多掙些錢,能早點兒幫家裡把欠的錢還上。得承認我很幸運,在酒吧裡唱歌可以施展我的才能,青島又是個美麗的城市,我從沒到過那麼漂亮的地方,能在那裡生活並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必須得說那是我的莫大的運氣。然而事實沒有那麼簡單,掙錢不是件容易事兒,工作遠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好乾,我對音樂的那一套認識在人家看來根本是無法接受的,我必須按照他們的意願去唱,才能保住我工作。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我得忍受老闆的侮辱,客人的輕視,還有同事的排擠。這些事情令我壓抑、苦惱、憤怒,我煩躁、憋悶,卻無可奈何。
“忽然有一天我接到一個電話,一個甜美的聲音問我:‘你最近怎麼樣?’我感到很意外,沒想到還有人記得我,聽到這句柔和的問候,我心裡還真的有些激動。我回答:‘還好。’她輕輕笑了一聲,又問:‘知道我是誰嗎?’我說:‘當然知道,你是我的好聽眾——衛寧。’她似乎有點兒不好意思地笑起來:‘我還以為你都把我忘了呢!’她一這麼說,我心裡確實感覺到歉意,若不是她打來電話,我可不就是真的跟忘記了她一樣!之後我們足足聊了一個多小時,一直聊到電話沒電關機。依然是我說的多,我也說不上是為什麼,竟然樂意對她訴說我的苦悶。不管是父母或是於碧水,他們打電話時都對我十分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