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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的，這樣自己看了高興，枕壺看了大略也高興。莊致致打扮得愈隆重，她就愈緊張。
我攙著她登上了馬車，馬車轆轆行到長樂宮，雪青色襖子的侍女恭立在側，見莊致致一下馬車，便冷淡道：&ldo;公主這邊請。&rdo;
長樂宮只是大梁宮中極其樸素的一座宮殿，周鳴鶴謀了國後，偏偏選了這裡作為行宮。我垂頭攙著莊致致隨侍女繞過前廊，侍女在大殿的正門前敲了敲，道：&ldo;將軍，公主到了。&rdo;
&ldo;請。&rdo;殿內人說。
莊致致推開大殿門，便見到一座雪白的、空蕩蕩的正殿。長樂宮前殿的擺設通通被周鳴鶴挪走了，只剩下一溜鎏金的柱子與雪白的牆壁。周鳴鶴穿了身白袍子，纖塵不染地端坐在大殿中央，膝上橫一把長琴。
他彈起了琴。莊致致下意識地皺了皺眉，我聽著，只覺指法生硬，竟比我還不如。
他磕磕絆絆彈了半曲，笑吟吟將琴擱到一邊，道：&ldo;彈得很壞吧？&rdo;
&ldo;真不敢相信，我們衡國竟然有人彈琴彈成這樣。&rdo;莊致致有些輕蔑地說。
&ldo;是啊，&rdo;周鳴鶴笑說，&ldo;我有時候也懷疑自己是不是衡國人。旁人都彈得好的簡單曲子，我從小就不會。在大梁，行乞並不可恥，若是連一曲簡單的《翠微》都彈不好，所有人都會瞧不起你。&rdo;
&ldo;你小時候有人瞧不起你嗎？&rdo;莊致致問。
&ldo;倒也沒有，&rdo;周鳴鶴頗灑脫地攤手，&ldo;我一般不把自己陷入要奏樂的窘境裡。畢竟我只是大梁城街上一個髒兮兮的小乞丐，旁人還怕我髒了他們珍惜的寶琴。&rdo;
莊致致沉默片刻，道：&ldo;戰事如何？&rdo;
&ldo;你真是‐‐&rdo;周鳴鶴頓了頓，&ldo;我好好地跟你說著自己的少年往事，你卻岔過去談如今，未免太敗興了。&rdo;
&ldo;可是我對你的少年往事不感興趣。&rdo;莊致致說，&ldo;我想知道，你怎麼樣才能放過我哥哥。他對你算不上壞，是吧？橫豎這大梁城你也守不住，不如跟我做交易，拿我哥哥的命換你的命，我是樂意的，於你也算好事。&rdo;
&ldo;可這樣並不公平。&rdo;周鳴鶴搖搖頭，&ldo;若說我周鳴鶴的命在你莊致致心裡值一吊錢，莊致非的命恐怕值千兩黃金。要我拿千兩黃金跟你換一吊錢，我又不傻。&rdo;
莊致致的身子僵住了，&ldo;你的命於我只一吊錢，但於你自己恐怕更勝千兩黃金。用你的千兩黃金換我的千兩黃金，不是很公平嗎？&rdo;
周鳴鶴輕笑道：&ldo;我的夫人啊，我們成親的日子尚短，你怕是不大瞭解我。於我心裡，我自己這條賤命，恐怕連一吊錢也值不了。&rdo;莊致致眨了眨眼睛，周鳴鶴徐徐撩撥了琴絃，續道：&ldo;若真要拿我的千兩黃金與你的千兩黃金做交易，卻也不知你肯不肯。&rdo;
&ldo;且說。&rdo;
周鳴鶴低頭玩弄著長琴，道：&ldo;你與我一同赴死，我自然把莊致非放了。&rdo;
☆、【章五 致致】18
莊致致拉著我在半夜爬上了雪宮正殿的屋頂。今晚無雪，夜空星光大盛；我裹得嚴嚴實實的，她卻穿身素白的單衣，在外披一件鴨羽斗篷，手拎著一瓶酒，微醺著仰望星空，銀河水淌下來，在她的眼裡化作淚水溢位。
&ldo;我小時候可喜歡坐在屋頂裡看星星了。&rdo;她輕聲說。&ldo;我不喜歡和哥哥以外的人說話，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