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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慌道:&ldo;致致不會有事吧?&rdo;
枕壺冷笑道:&ldo;我們就算都死了,&l;致致&r;也不會有事。&rdo;
我聽
☆、【章五 致致】04
沔城內一片寂靜,這時候竟又開始飄雪了,小棉球似的細雪糊裡糊塗地墜下來,落在戰士鐵肩上,落在漫漫城垣上,落在冰清玉潔的椿河面。嬰孩身子小小的,血也不多,沿著冰上紋理蜿蜒淌了一圈,便漸漸被凝住了,凝成暗褐色。
莊致致道:&ldo;我去接他。&rdo;她手撐著牆垛,翻身飛下百尺高的城牆,如一片羽毛般輕盈地落在椿河冰面上;再緩步向嬰兒陳屍的河中央走去,走到那孩子身邊,小心翼翼地避開穢物,取下斗篷,連帶著小包袱將嬰兒裹起來,從懷裡掏出帕子擦一擦孩子殘缺不全的臉頰。
她懷抱著那個孩子,仰起頭遙遙向大梁城望一望,姿態驕傲得猶如孔雀,高傲又嫵媚。細雪濕了她的發,蓬蓬髮間夾著一點點白,轉瞬被身體的溫度燙化了。她足尖一用力,騰空飛起,又登上了百尺城牆。
阮寧跪地道:&ldo;公主,節哀!&rdo;
莊致致心不在焉道:&ldo;恩。&rdo;她用絲帕覆在孩子青灰而殘缺的臉頰上,吩咐道:&ldo;葬了他吧。&rdo;喃喃道:&ldo;是他命不好,生在這個家裡,遇上這個時候。&rdo;
我不忍心再看了,將臉埋進枕壺肩窩;他輕輕拍拍我的後腦勺,向莊致致與阮寧道:&ldo;師妹身體不適,在下帶她先走一步。&rdo;話畢便扶著我,走過神情陰沉僵硬計程車兵陣,緩緩下了城樓。
此刻沔城的長街上空無一人,團團小雪染著艷陽的綺色落地無聲,只有一種淒艷的煎熬。我握住枕壺的手,他緊緊地回握;我行走的動作有些生硬,思緒卻空靈地跑遠了,想起嫩嫩剛出生時被包袱裹成一個糰子,又醜又小。可要是失去了他,我會多傷心啊!
周鳴鶴行事風格雖然像個瘋子,但卻顯然是個很有規律的瘋子;他說,春白一日不親入大梁城,他便一日殺一位王族,他也就這麼做了。往後的日子裡,每當日上中天,他便攜親衛隊踏著堅冰走到椿河的中央斬殺一名王族。在殺人這件事上,他倒不怎麼拖泥帶水,除了第一日下狠手將小嬰兒摔死,此後都是執一柄大砍刀乾淨利落地斬下王族的頭顱。我瞧他手藝嫻熟得很,應該不是一兩回了。
莊致致索性一口氣辦置了十幾口棺材,每天等周鳴鶴殺了人,她便飛下城牆,用盒子殮了首級,再拎著屍體的腰身又飛上城牆,身姿很是颯沓。她在沔城的山上特地圈出一塊地,每天挖個坑將自己的親人糙糙掩埋了,再搬出古琴叮叮咚咚彈一曲;她神情太平靜,安排也太妥帖,也不知道她心裡是不是難過。
第十日,她在墳場先彈了琴,準備開始挖坑的時候,我問她:&ldo;你傷心嗎?&rdo;
莊致致歪著頭,將鏟子倚樹擱著,道:&ldo;若是旁人問我,我便裝作傷心地別過臉去含淚不回答;但是是阿曇你問我,我便不玩這種把戲了。傷心有一點,但也不算多。&rdo;她掀開地上的盒子,拎出裡頭怒目圓睜的首級,淡淡道:&ldo;這是我二哥。我哥哥是嫡長子,整體行三;大哥和二哥是一母所生,總想著,沒了我哥哥,衡國的王位便該輪到他們坐了。大哥陰鷙,二哥暴虐,當初我哥哥將我從紅蓮塔上接下來,擔負著整個王室和全國紅蓮教的罵名。他們想著這回總能把我哥哥扳倒了,不想我父王卻不依,還下令讓我哥哥監國,他們雖心中怨懟,卻沒法子對付我哥哥,便將主意打到我頭上。那時候我才九歲,他們便委派了一隊人綁了我去那種最低等的青樓,一晚上叫我侍候五六個男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