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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鸝師姐上氣不接下氣地笑道:&ldo;我認識蘭圖這麼些年,倒真沒見他這麼狼狽過。&rdo;
蘭圖師兄沒抱孩子了,便恢復了一如既往的淡然,道:&ldo;當初枕壺和優華都比嫩嫩要乖。&rdo;
平心而論,我們倒不是乖,我們是怕。拜入生罰山的時候,枕壺已經八歲了,我也四歲了,當初我們兩家人是祈求生罰山收我們入門,如有意外可保一條性命,自然是矮了一頭;蘭圖師兄又嚴厲肅整,怕他是應當的。
如今回過頭去想,竟然這麼多年了。
深鸝師姐起身替嫩嫩裹好小被子,嫩嫩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師姐又從裡屋取出琵琶來,抱著琵琶問我們:&ldo;想聽點什麼?&rdo;
我吃吃地笑道:&ldo;十八摸。&rdo;
蘭圖師兄清了清喉嚨。
枕壺忙道:&ldo;年三十的當口,彈點歡快的。隨便什麼都行。&rdo;
深鸝師姐遂信手彈了起來,調子頗有些輕佻。我推開窗戶,冷風呼呼地灌進來,卷著鵝毛似的雪花,庭中那株梅樹倒是堂堂皇皇、怡然自得地開著,一點點緋紅珍珠般鑲嵌在被雪褥了一身的枝條上。
枕壺過來同我並肩站著,微微低頭湊到我耳邊說:&ldo;阿曇,下山去喝酒嗎?&rdo;
他呼吸的熱氣噴著我的耳朵,我騰地紅起臉來,哼哼道:&ldo;師兄會罵人的。&rdo;
我扭過臉看他,他沖我眨眨眼道:&ldo;你去求求師姐。&rdo;
我沉吟片刻,掩了窗戶,跪在師姐腳邊,摟住她膝蓋,笑嘻嘻看著她。師姐手上頓住,將琵琶往邊上挪一挪,似笑非笑道:&ldo;又有什麼事兒求我了?&rdo;
我說:&ldo;我和枕壺想下山去喝酒,您幫我把師兄支開,行不行?&rdo;
師姐咬了咬下唇,道:&ldo;幫我帶一壺&l;露紅&r;。&rdo;再轉身向蘭圖師兄道:&ldo;蘭圖,你幫我去後院取古琴來。&rdo;
蘭圖師兄意味深長地瞥我一眼,嚇得我汗涔涔;好在他沒說什麼,向師姐拱了拱手便往後院去了。枕壺待師兄走了,也向深鸝師姐作揖道:&ldo;師姐義氣。&rdo;拜完便披好大氅,扯著我的袖子風風火火地跑出房門。
外頭雪下得正緊,我在簷下立住道:&ldo;待我取一柄傘來。&rdo;枕壺跺腳道:&ldo;等你取傘來,師兄便回來了!&rdo;他趕忙又脫下大氅,將我從頭到腳嚴嚴實實裹住,握住我的手道:&ldo;這下好了。&rdo;我懵頭懵腦,被他牽著手跌跌撞撞地跑下了山。
&ldo;風水一輪&rdo;酒樓在長安城大名鼎鼎,就連延順那樣深居宮闈的公主也曾有所耳聞,我第一回領著延順出來玩的時候,她就慕名上&ldo;風水一輪&rdo;喝了酒。這家酒樓如此聞名遐邇,全是他們的招牌酒&ldo;露紅&rdo;的功勞。&ldo;露紅&rdo;這酒不濃不淡,味道並不是那麼出挑,可全長安城沒一個人說不好喝。此外它還有一點好,即便是年三十這關頭仍舊開門納客,讓我等人有了個去處。
我與枕壺冒著大風雪在年三十的晚上衝進&ldo;風水一輪&rdo;,老闆見是熟客,忙迎上來道:&ldo;沈公子,一間雅座?&rdo;
枕壺道:&ldo;你替我找個有爐火的地方,我這一身可是濕透了。&rdo;
我從他濕漉漉的大氅裡鑽出來,埋怨道:&ldo;誰叫你不打傘!&rdo;
枕壺猛地彈我腦門,說:&ldo;要是師兄取琴回來了怎麼辦?&rdo;
我說:&ldo;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