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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
男人望著他,如同望著九天之上的神祇。
隊伍停下,帶隊的兩個內門弟子帶著他們作揖:「小師叔。」
玉京掌門池風閒只有池先秋一個徒弟,他比其他弟子都要高出一輩。只是對著這樣的臉,弟子們無論如何都喊不出「師伯」兩個字,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成了「師叔」。又不知是什麼時候,還添了一個「小」字。
男人慢了半拍,行禮時,嘴唇無聲地動了動,喊的卻分明不是「小師叔」。
池先秋朝他們點了點頭:「不用客氣。」
面相較為嚴肅的內門弟子知白道:「小師叔這是要去哪裡?可需要知白帶著弟子們幫忙?」
出於體質原因,池先秋不常下山,就是傾雲臺也不常出,對外只說是閉關養病。他忽然出來,弟子們多問一句,也是應當的。
「不用,我去一趟鍛劍堂。」池先秋頓了頓,「你們帶新弟子上山來?」
他不太會和陌生人寒暄,有時候說的話就是看得見的事情,顯得傻傻的。
弟子們也不敢覺得他傻。
知白點頭應道:「是,都是南邊來的新弟子,早晨才到,正要帶他們去住處,然後去領試煉任務。」
池先秋想了想,最後點點頭,說了一個字:「好。」
尷尬地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知白先開了口:「那小師叔,我們就先走了。」
他又點頭:「好,有事情可以來找我。」
哪裡敢呢?他們就算去找掌門長老,也不敢去打擾整日待在傾雲臺的小師叔。
但弟子們嘴上還是應了。
池先秋趕著去鍛劍堂,抿著唇角,很著急的模樣,腳步匆匆,與他們擦肩而過。
忽然有什麼東西掉在他的腳邊,他往前走了兩三步,才反應過來。停下腳步回頭一看,確有一塊烏色的木牌靜靜地躺在雪地上,很是顯眼。
他快步上前,將木牌撿起來,目光一行人之中轉了轉,然後追上走在最後邊的男人。
「小友?」
男人應聲回頭,袖中的手攥緊,看不見面具下的表情。池先秋再往前走了半步,把木牌遞到他面前:「你的東西。」
男人比他高出一個頭,垂眸看他的時候,只看了一眼,便剋制地收回目光。
他不接,池先秋便再把東西往前遞了遞:「怎麼了?」
男人緩緩抬手,捏住木牌的另一邊,再近幾分就能碰到池先秋的指尖,他卻不敢再逾越。彷彿正竭力壓制著什麼,他的嗓音低啞而顫抖:「多謝。」
池先秋覺著他有點熟悉,在眾人面前不好表現,只能按下心思不再想。他鬆開手,朝男人溫和地笑了笑:「小心,東西掉在雪地裡,過一會兒就找不見了。」
「是……」他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平復心情,「弟子知道。」
直至池先秋轉身離去,那人還捏著木牌站在原地。
東西是他故意丟在池先秋腳邊的,他原還想同池先秋多說兩句話。可是在池先秋開口的時候,他只覺得四肢身體被定住了,喉頭哽塞,哪裡還開得了口?
他握住木牌的另一邊,想要將池先秋的溫度攏在手心,可惜木牌冰涼,池先秋並沒有在上邊留下太多的痕跡。
池先秋走遠了,連背影都看不見了,他仍舊站在原地不動,同行的弟子們笑道:「越舟也有今天,真是奇了怪了。」
自南方一路行來,他們在途中遇到過一些流散的妖魔,也受過傷。為求保險,帶隊的師兄總是讓他們結隊行動,偏偏這個叫做越舟的人,總是獨來獨往,卻從沒被妖魔傷到,有幾回反倒還幫著帶隊師兄收服妖魔。
他們都覺得這人厲害,又覺得他冷血,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