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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今早起來有點懨懨的，只喝了一碗粥，過一會兒便全給吐了。&rdo;綾織淡淡道。
她領了我七彎八繞的過了遊廊，廊下叢叢的玉簪花開得白白淨淨，可惜被曬得沒精打採。我忍不住道：&ldo;你們家管花圃的該打了，好不容易開的花，被糟蹋成這樣。&rdo;
綾織吃了一驚，半晌又恍然道：&ldo;怨不得她。夫人在家閒的沒事，花圃向來是她自己管。如今裡裡外外一通折騰下來，她哪裡有閒心。&rdo;
說話間，一群小丫頭噤若寒蟬地走到我們跟前，低下頭小心翼翼地行禮，眉毛都不敢抬一抬。
我放柔了聲音，問：&ldo;你們家大人近來身子骨還康健嗎？&rdo;
她們惶急地互相交換了目光，一聲不吭，只其中一個膽子大的抬頭用眼角瞥了我一眼。
綾織道：&ldo;好了，你們下去吧。&rdo;
待小丫頭們匆匆繞過去，綾織再向我解釋道：&ldo;夫人下了命令，家裡如今不許提巫大人一個字。&rdo;
我覺得好笑，便道：&ldo;那你們巫大人人去哪裡了？&rdo;
&ldo;聽說住到晨昏寺裡去了，&rdo;她頓了頓，&ldo;給白梅夫人祈福。&rdo;
我心裡一涼，&ldo;他知道了？&rdo;
&ldo;大小姐也知道？&rdo;綾織詫異地看我一看。
&ldo;祁拘幽來告訴他的？&rdo;
&ldo;是，&rdo;綾織輕輕點頭，&ldo;二小姐認出她就是婚禮上紮了她一刀的人，說是喚作祁拘幽，是白梅夫人的姐姐。那祁拘幽一來，只向巫大人說一句，說白梅夫人死了，巫大人便心灰意冷，說要辭了官回祁山去。&rdo;
我敏感地問：&ldo;那怎麼如今卻在晨昏寺？&rdo;
&ldo;二小姐同他又哭又鬧的，巫大人一則惦記她肚子裡的孩子，二則又感念二小姐當初的恩情，&rdo;綾織哽了一哽，&ldo;三則，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也是割捨不下。&rdo;
我聽她的口氣，恐怕這&ldo;一日夫妻百日恩&rdo;的&ldo;恩&rdo;很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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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到優姝門外，便聽裡頭乒桌球乓一陣響聲。綾織急急忙忙要進去，我卻伸手攔了她，遞了個眼色。綾織面露難色，終於在我身後站了，不做聲。
我躡手躡腳站在門邊，聽屋裡的優姝用她那刻薄而冷淡的聲音慢條斯理地說：&ldo;一大早就吩咐下去了，說我今天胃口差，吃不得油膩。你們倒好，大魚大肉的端上來，生怕我吐不出血來是不是？&rdo;
小丫頭&ldo;砰&rdo;的一聲跪下來，嚶嚶啜泣道：&ldo;夫人，魚是特地去了腥的，輔料還加了香菜。夫人吩咐下來的話，我們哪裡敢不聽。&rdo;
優姝冷冷道：&ldo;那是我錯怪你們了？&rdo;
&ldo;沒有，沒有，&rdo;小丫頭聲音顫顫的，&ldo;夫人教訓的是。&rdo;
&ldo;芳林，&rdo;優姝不緊不慢地喚了一聲，便聽一人輕輕應聲，&ldo;教教規矩。&rdo;她打了個呵欠，&ldo;把這些盤子罐子全給我收了，看得心煩。&rdo;
半晌後便聽得有巴掌聲，清清泠泠的響起來。小丫頭強忍著啜泣，只在那嗚咽。
&ldo;芳林，&rdo;優姝嫌惡地說，&ldo;你也是不懂規矩了。拖到院子裡去教。&rdo;
&ldo;是。&rdo;芳林溫和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