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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府上來的這小廝叫我好一陣不痛快;回到眠香佔玉樓,把奶娃娃嫩嫩欺負到哇哇哭我才重又笑了起來。深鸝師姐已把樓裡過節的大小事務安排妥帖,閒下來便一遍一遍地折騰我,我換了七八身衣裳,她給我精雕細琢梳了三四個髮髻,趕在夜市前好不容易把我收拾好。
師姐用小指頭輕輕撫著我的眉骨,笑道:&ldo;我們阿曇定是這個七夕節夜市裡最好看的姑娘。&rdo;
我撒嬌道:&ldo;那是因為師姐你不會上街去呀!&rdo;
我坐上馬車,師姐給車夫塞了幾錠金子,吩咐道:&ldo;好好顧著小姐。&rdo;又笑吟吟向我道:&ldo;好好玩,明兒我去莊致致府上接你。&rdo;
這一路上我都打起簾子興致勃勃到處看。年年這個夜市我都不會錯過,今年也沒什麼新鮮玩意兒。要說新鮮,恐怕莊致致才是最新鮮的,畢竟往年與我攜手同遊的都是延順。
莊致致站在樹下。
她穿了身淡青的袍子,疏略墜了些小飾品,長長的頭髮簡淨地束在腦後。夜市燈火如晝,蓬勃出烈焰般焦灼的人間味道,獨她一人立在樹下如纖簾樹影裡漏過的一縷清風。
我隨深鸝師姐長大,愛的儘是些烈火烹油的鮮艷玩意;回丞相府,阿孃也是珠寶首飾墜得一身光昌流麗;獨蘭圖師兄喜素白袍子,我同師姐暗地裡都笑話他苦行僧。如今卻在這繁華至極的長安夜市裡首次悟了簡淨的美來。
&ldo;阿曇。&rdo;致致遠遠地瞧見我,便迎了上來。
我竟生了畏怯,慢慢下馬車,道:&ldo;致致。&rdo;
挽著手玩了好一陣,我才再度放開,將往年玩的專案再玩一遍,美食也再吃一遍。轉了一圈竟有些懨懨,疲憊地避開人群走進樹林裡,心不在焉地想起了延順。要說這夜市上種種,我玩了這些年早該膩了,可是延順有意思,故而同延順一塊兒玩的這些也有意思。可是延順不能同我一塊兒玩了,她嫁人了。
我愈想愈覺得有些恨恨,致致體貼道:&ldo;累了嗎,阿曇?&rdo;
我道:&ldo;正是呢,不如我在這兒歇一歇,你再去逛逛。&rdo;致致是第一回來長安,第一回逛這夜市,我總不能掃了她的興致。
談妥了,約好時辰,莊致致便翩翩然再度投身人群裡。我在樹林子裡溜達兩圈,趁周圍人都沒注意,靈巧地爬到樹上去了。站在高處看夜市,只覺燈光如棋,仰頭看天如玉砌,群星如深鸝師姐翻倒的首飾盒。
我猜我是俯在樹枝上睡著了,半夢半醒間彷彿聽到枕壺的聲音。
&ldo;公主殿下,阿曇同你一起來玩七夕夜市?&rdo;
&ldo;正是。我們約好此刻在這株樹下碰面,我卻找不著她了。&rdo;
我聽到枕壺輕聲笑起來,道:&ldo;不曉得她又野到哪裡去了,阿曇胡鬧起來總會忘了時辰。&rdo;
&ldo;枕壺公子。&rdo;我已經醒了,垂下頭看到莊致致與枕壺面對面立於樹下,枕壺穿著朱櫻色的袍子,深鸝師姐替我們新做的。莊致致慢慢地說:&ldo;請您與我成親。&rdo;
枕壺用扇骨抵著唇角,似笑非笑道:&ldo;哦?&rdo;
他沒有拒絕。我眨眨眼睛。我是再熟悉枕壺不過了的,即便此刻我只能看到他頭頂,也能透過語氣想像到他的神情:嘴唇微微一抿再一勾,眉毛斜斜地飛起來,透亮的眼睛裡倒映著夜市如晝色般的燈火。
往日裡,他對我露出這個表情,我就知道他答應了,餘下我只要放低身段、軟著嗓子一遍一遍求他,他總會滿足我。
可是他答應我的都是小事,比如替我買酒喝,比如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