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薩明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這「雪」估計會下個幾天,撕書大會嚴格起來講撕的並不是書,畢竟考前的最後一晚要還想看些什麼看書最合適不過。撕的都只是些習題冊和卷子而已,恐怕已經到了見題恨題的地步了。
撕書頗有些莊嚴到滑稽的儀式感,像是在和風聲鶴唳卻也頗多遺憾的青春告別。十八歲的成人註定要以一場戰爭打響,以後的所有人都不是個小孩姿態了。
嶽班在講臺上講了半節課,時不時就有人伸頭往窗外瞧,他把講義一摔摔出很大聲響,可算把許多人的魂可驚回來了。
五大三粗的老爺們說不來婆婆叨叨的話:「你們瞧著,這離你們並不遠,這節上自習,好好反思一下。」
這些孩子們才不過十五六歲,對時間的認知和嶽班有很大不同,這點嶽班可能氣急了沒有想明白。
蔣問識倒是不在意這些事情,是不是自習對他來講沒什麼區別,高一進度慢就算是理科重點班,也不過是稍微提前了些,這個學習強度他只會綽綽有餘。他今天的作業寫得差不多了,就從抽屜裡掏出課本打算把明天的課預習一下。
燕南安看見他換書了沖他使了個眼色,長大嘴巴子做了個口型:「作業答案。」
他把習題冊分門別類抽出來遞給燕南安,想到今晚還得去蔡姐那把這個月的工錢預支一下,一時間就有點興趣寥寥了,把課本推到對著窗戶那邊遮下太陽,就倆胳膊往桌子上一放,枕著胳膊肘睡著了。
自己一睡倒沒有醒過來,是被放學的哄鬧聲驚醒的。就放個短短一天半的假,這可把他們高興得不成人樣了。歡呼聲,吵鬧聲,和腳步聲簡直可以算是交響樂了,蔣問識就算是想再睡會兒也睡不安生了。
他收拾了下書包就帶了幾本課本,基本學生一放長假,就有很多拎沉甸甸一堆書回去的。他個人不喜歡這種做法,總感覺那是沒規劃好要幹什麼,或者在學校沒寫什麼作業,事實證明大多數人其實用不著那麼重的書包。
然後蔣問識也不慌著回家,又拐回原路去經過的地攤。蔡姐的燒烤攤已經開始鋪張了,到處是把人拽下凡的人間煙火氣。
蔡姐用身上的圍裙抹了抹沾油的手,這圍裙已經褪了些色,看不清打的是什麼味精的廣告了。
他幫忙支好燒烤架,去鋪好了錫箔紙,安置了碗盤,說明瞭來意。蔡姐得閒喘了口氣說:「嗨,這個月實在沒餘錢了,姐緩幾天再給你預支啊。」
他邊去收拾客人剩下的爛攤子,便匆匆回了蔡姐一聲:「誒。」
這忙活完可就深夜半更了,路燈詭異地奄奄一息著往下打光影,蔡姐就著這一點亮給他數錢:「先三百好不啦,下星期再來給你餘的。」
他只笑著:「謝謝蔡姐,上次姐說的…」
蔡姐拍了拍頭:「哦,看我這記性,比不得你們小孩子啦,那是在永平路那邊,一個新開的酒吧要收服務生!」
蔣問識在濃重的夜色裡往家那邊騎,邊蹬腳踏板邊盤算著:永平路離棚戶區不遠,也就十幾分鐘,要是全職的話可以把蔡姐這的辭掉了,只是自習課恐怕都得補覺。要是可以只週六日就再好不過了,那就可以再多幹幾份活。
想著想著,就到了家附近了。
小平房一個緊挨著一個,路邊狗吠半夜還不消停,道路像被突然踢翻的木頭條子,橫七豎八地沒走個百十遍絕對會迷。他看著掉土渣的矮牆和窗戶紙擋不住的光,心想好歹這萬家燈火,總算老天爺憐惜,還給留了一盞。
他推了搖搖欲墜的木門:「媽,我回來了。」
他們倆擠一間屋子上下鋪,少年的體格如破竹之勢拔節生長,每次爬床梯都會咯吱咯吱地響,可又能怎麼樣?他是肯定交不起巨額住宿費的,而況學校的門禁也不符合他的打工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