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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幾年和現在有區別嗎?什麼時候不是權說話,錢說話,景融你別覺得你自己多高尚,要不是零幾年,現在你能在元尚工作嗎?你現在長大了,翅膀硬了,你知道在這挑毛病了!”景順成再次重重拍了下桌子,似乎聲音越大越能夠把道理找回來。
“是,你說的對,錢和權哪個都能替你說話。”景融指著景鋅,“他上學你拿錢說話,他來公司上班你讓他拿權力壓榨拆遷戶,以後他怎麼樣兒你自己想去吧。”
“他怎麼樣也用不著你操心!”景順成捂著心臟坐下,“你管好你自己,你弟弟至少沒做出來你那些醜事!”
景融笑了笑,非法入學不算醜事,威逼壓榨不算醜事,只有跟男人睡覺是醜事。
景鋅拉了拉景融的袖子,“哥,你別跟爸生氣了……”
“鬆開我。”景融掰開景鋅的手,然後從辦公室走了出去。
回辦公室的路上,景融覺得自己越來越背離很多東西,包括他習以為常的家世背景。
他開始想,自己如果不是景順成的兒子,能不能從一個普通人一路走到今天的位置,如果他就是一個普通家庭的孩子,是不是會走上今天這個職業所規劃的路,他還是會在公司裡?還是做點別的什麼?
景融猛然間反應過來,自己這麼多年好像也沒有過什麼別的事可做。
好像從有了認知開始就知道自己將來會進元尚,在元尚這個領域做好屬於自己目之所及能力範圍內的工作,景融自認為在元尚也算貢獻了不少自己的價值,但是他從來沒對自己的貢獻價值領域有過任何的懷疑。
他以為他就應該在元尚,做營銷,做專案開發,把任務交代給下屬,把專案交給股東批覆,景融從來沒意識到自己竟然困在了景順成的公司或者說景順成的權力所屬範圍內這麼久,而且毫不自知。
景融指責景鋅處處動用特權和權力,但是自己又怎麼不算是在特權的背景下面這麼多年,他一直以為的自己的價值輸出也不過就是在景順成的權力範圍內享受的一種方式。
換句話說,景融從來沒做過完全屬於自己的一件事,他以為自己在很多事上自己能做主,還能左右其他人,但是其實根本不是景融自己在做決定。
確實就像景順成說的,他一直活在一個權說話,錢說話的世界裡而不自知。
享受特權的人從來沒缺過他。
景融腳底拐了個彎,也沒回辦公室,反而是去了丁語柔的家。
地址還是問韓翔要的。
景融開車到了丁語柔家樓下,這是個老小區,白天小區裡都沒什麼人,偶爾走過來幾個腿腳不算太好的大爺大媽,因為太長時間沒修整道板兒都裂開了縫兒,野草從縫隙裡暗暗瘋長。加上物業公司也都把它自動規劃成一個賠錢的地方,也很久沒給小區添過什麼裝置,看著挺陳舊的。
景融停車在樓下,看了看四周的環境,也估計不出來這個小區能住多少戶人。
景融聽見有動靜,果然看見一個鵝黃色的身影從樓下下來,丁語柔下來倒垃圾。
景融給車按了下喇叭,然後搖下來車窗。
“你來幹嘛?昨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