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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坦然，姿態悠然。

半晌，賀蘭敬問：&ldo;既知我為鬼方族餘孽，你為何還來蒼釉山?&rdo;

元羽舟單手托腮，身子微微前傾，笑得溫柔，&ldo;你為鬼方族，與我何干?我掛念你，又與你是鬼方族人何干?&rdo;

&ldo;……你掛念我，是因當初救了我的命嗎?&rdo;

&ldo;掛念何需理由?&rdo;元羽舟眼底火光融融，語氣帶著一絲頑皮，挑了挑眉。

兩人間隔著一層薄薄的茶霧，他看不真切元羽舟的模樣。

依稀間又回到了雨夜天。

茶棚石階上，雨線從傾斜的雨傘傾垂而下，傘下人氣蘊天成，明眸善睞。

&ldo;我叫賀蘭敬，敬戒無怠的敬。&rdo;

好一個敬戒無怠。

&ldo;《詩經》有雲，整我六師，以脩我戎。既敬既戒，惠此南國。果然好名字，&rdo;元羽舟笑道，&ldo;我話已帶到，蒼釉重地，也不便久留，上山容易下山難，不知賀蘭大俠可否屈尊降貴，送我一程。&rdo;

&ldo;不如明日再走?&rdo;賀蘭敬話一出口，又想起今夜自己那醜態，心裡終究存了清明，想起二人身份有別，&ldo;今夜我……失態了。&rdo;

元羽舟看透他所想，寬慰道：&ldo;無須自擾，醉酒言行，自然做不得真。&rdo;

&ldo;並非如此……&rdo;賀蘭敬脫口而出：&ldo;元大人可是秉承君子道?&rdo;

&ldo;哦，&rdo;元羽舟微微挑眉，&ldo;何為君子之道?&rdo;

&ldo;君子之交淡如水。&rdo;

元羽舟笑意更甚：&ldo;我並非君子，高看了。&rdo;

賀蘭敬跟著笑了笑，帶著少年人特有的靦腆，&ldo;元大人高風亮節，宛若天人……&rdo;

&ldo;不，&rdo;元羽舟笑著打斷了他，&ldo;我好吃懶做，喜好無常，還愛裝蒜。&rdo;

賀蘭敬：&ldo;……元大人那日說&l;恪守心之所向，絕不醉意潦倒此生&r;，敢問所向何物?&rdo;

元羽舟淡淡一笑。

所向何物?這個問題問得是時候，也問得好，大抵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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