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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來找你,但是沒跟我爸媽說實話。」趙捷實話實說地解釋:「他們嫌我撒謊,生氣了,才打了我。」
讓趙捷沒想到的是,聽了這話,杜譽竟然笑了。
他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帶著一點努力壓抑的戲謔,讓他看起來很是鮮活。
「杜譽,你這是幸災樂禍,一點同情心都沒有。」趙捷頗為不滿,伸手揉了揉自己昨天被打紅的半邊臉,小聲嘟囔。
杜譽卻沒問他為什麼來找自己還要撒謊,而是問:「你都工作了,可以申請單身宿舍了吧?怎麼還跟你父母住在一起?」
「他們只有我一個孩子,說是不想讓我住宿舍,想讓我在家多陪他們幾年,等以後結婚分房子了再搬出去。」
杜譽點點頭。
正好這會兒來買飯的人不多,杜譽能騰出手來跟趙捷說幾句玩笑。
「你今天又來了,不怕他們再打你?」杜譽輕輕挑眉。
趙捷搖了搖頭:「我今天跟他們說了實話,雖然我媽看起來有些不樂意,但是我還是來了。」
杜譽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慢悠悠地取了一根放進嘴裡:「是啊,來給我這個冥頑不化的老東西說好話賠笑臉,委屈了他們的寶貝兒子。」
趙捷被他這句話狠狠地噎住了。
「沒有。」趙捷說。
「沒有什麼?」杜譽問。
「你才不是老東西。」趙捷望著他。
杜譽無可奈何:「你這孩子,說出的話總是這麼無厘頭。」
「我沒有。」趙捷低聲反駁,在心底默默地說:我就是這麼想的。
他氣憤地說:「我二十多歲了,不是孩子,你別這樣叫我。」
「行了,你快走吧。」杜譽重新開始忙碌,伸手指了一下旁邊的小凳子:「不想走的話,去那坐一會兒也行。」
他看起來有條不紊,依舊旁若無人似的跟來買早飯的顧客寒暄。趙捷杵在旁邊,無所事事的,只能看著他忙碌。
有個年輕的母親抱著自己的小女兒來買包子。她大概並不是這個衚衕裡的住家,因為她接過塑膠袋之後逗自己的閨女說:「快跟爺爺說謝謝。」
小女娃的聲音甜甜的,大概是由於看到了正在低頭忙碌的杜譽花白的頭髮,她毫不猶豫地說:「謝謝爺爺。」
杜譽卻全然不在意,他抬起頭,欣然應下了這個並不符合他年齡的稱呼:「快去吃吧,好好吃飯才能長高。」
他的面容和聲音都還算年輕,這讓同樣年輕的母親意識到了自己在年齡判斷上的疏漏,不由得有些尷尬。
杜譽沖她笑了一下:「合胃口的話明兒接著來呀。」
他和藹平易,與先前面對趙捷一家人時可謂判若兩人。
時過九點,太陽漸漸出來了。燦爛的陽光照在杜譽花白的頭髮上,讓他銀色的髮絲有些反光。
「你還真是不達目的不罷休。」早已沒了顧客,杜譽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頭也不抬地說。
「對。」既然心思已經被對方戳破,趙捷索性破罐子破摔:「我就是想讓你來參加省京劇團的演出。」
「為什麼呀?」杜譽問。
「我覺得你比我更明白這種演出的意義。」趙捷說得真誠無比:「這是對周榮璋先生的紀念、懷念,是在告慰他的在天之靈,讓他知道他的藝術後繼有人了、他的流派被發揚光大了。」
杜譽微微低著頭,趙捷站在他身邊,仔細觀察著他的神情,決心趁熱打鐵。
「其實你也是想來的吧?」年輕人小心翼翼地試探。
杜譽沒說話,手上的活也一直沒有停。
趙捷覺得自己該說的話都說盡了,他不知道應該如何把這場談話繼續下去,只得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