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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漸漸溫和,“他只比你小了幾歲,我已經很久沒見到他了。也不知道,他如今長成了什麼模樣?”
“少爺。”帳簾外車伕低聲喚道。
“什麼事?”
“前邊街旁停著魏王府的馬車,丞相傳話來,問少爺需不需要停車一見。”
郭臨撫在雙寧頭頂的手一頓,緩緩收回。“不必了,宮中一樣能見到。”
“是。”
兩輛馬車賓士不歇,順暢地穿過街道。揚起的風吹皺了道旁的停駐的馬車車簾,譚伯聽著那車輪漸遠,放下窗簾,抬首蹙眉:“殿下。”
長袖之下,捏著扇柄的修長手指已然發白。
宮燈一盞一盞朝後掠去,雙寧碎步跟在郭臨身後,看著兩旁不斷有人朝這邊躬身施禮,慌忙跟著俯下頭。
“說起來,自升將軍後,還未來過麟德殿參加宮宴。”
陳聿修聞言含眸一笑:“你不過是不習慣昔日的老臣不見,換做是自己,行到何處,都為人矚目罷了。”
郭臨嘻嘻一笑,不遠處有人喊了聲“丞相大人”。陳聿修望見是凌煙閣的侍從,便抬腳行去。郭臨望著他的背影,半晌眨了眨眼,收回神思。牽起雙寧的手,繼續朝前走。
“見過郭將軍。”
“嗯。”郭臨隨意點頭,正要往內走去,橫地一道身影插來:“且慢。”
“御前不可佩劍,爾……啊郭將軍?!”擋路的青年羽林衛待看清郭臨的臉,惶恐下拜。
“一品大將可佩劍面聖的規矩,你們一向沒怎麼碰過,本將不怪。”郭臨清清嗓子,緩聲道,“只是日後本將宮中行走,你們上上下下再來攔個十幾二十回,誤了本將的事……”
“小人不敢。”
郭臨輕哼一聲,也不再看羽林衛,徑直穿過宮門。近旁無人,郭臨這才舒了口氣,笑望著雙寧,小聲噓道:“你看,立威也不是件容易事。”
夜色沉暗,往來殿中的大臣逐漸絡繹。一道尖嗓高宣自牆外聲起:“太孫殿下到——”
郭臨緩緩回過頭,大臣們擁擠退讓,空出殿中一條道來。透過人影重重,兩個褐衣侍衛打頭進殿,隨後的少年銀縷繡領,金絲玉帶,翩然而行。
逸翰神飛,天姿毓秀。她忍不住緩緩嘆息,眸間幾乎泛起氤氳。“少爺,這就是太孫殿下嗎?”雙寧拉著她的手小聲問。
卻在這時,有人自身旁經過,撞到了肩膀。郭臨後退一步站穩,手中已經多了一卷小紙。
她悄然退到殿角,側身在陰影中攤開紙條。“西南月吟閣。”她抬起頭,望向在一圈恭維中禮節應對的玉鏘,將紙條捏入掌心,碾成塵屑。
筵會開席,陳聿修跟在皇帝身後走進殿中。望向安坐席位的郭臨,見她微微點頭,這才繼續隨走到御座下。
郭臨收回目光,忍不住又看向玉鏘。一隊穿行的太監剛剛走過,正好露出一雙灼灼望來的少年俊眸。她驀然一驚,目光須臾柔軟,嘴角不知不覺,噙上一抹笑意。處在四周的杯光交錯、阿諛奉承中,溫婉得別樣醒目。
玉鏘鼻尖一酸,不禁慌忙垂下頭。身畔白鷺細心瞧見,低聲喚問:“殿下?”
“白鷺……這不是夢,”顫抖的音調隱忍,蓋在膝上的手緊握成拳,“爹爹……當真回來了。”
白鷺聞言和白鷲對視一眼,一齊朝前望去。郭臨正坐席上,一手斟酒,一手撐膝,灑然隨意地聽著身旁殿監的敘話。“好氣度,動移之間,都是攻守相宜的姿態。難怪少主說我們的武功,遠不及郭將軍。”白鷲嘆了一聲,見白鷺還在抿唇細盯,眸光幽深,不由笑道,“你若是不服,改日可上門領教。”
“領教?”白鷺哼聲道,“殿下的爹爹,我哪有膽子上去……”白鷲聞言,苦笑著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