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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做你自己認為正確的、熱愛的、正直的事情——不要懷疑自己。」
冉祈有些發愣,路燈下的少年明明和她一般大,卻不知道為何看著他清冷高挑的身影,竟讓她有了一種莫名的信任感。
顧雲起卻突然咧開了嘴,朝她露出一個壞壞的笑:「我爸教我的——雖然他是一個糟老頭,但是他說的話勉強還是可以聽聽的。」
……
四月裡的春風向來明媚,窗外的操場滿是喧鬧,從排練教室的視窗往外看過去,還能看到操場邊密密麻麻的人頭。
一中的運動會開始了。
遲意一向不太喜歡熱鬧,運動會也沒她什麼事,於是來這裡找了張子顏老師,想要請她指導一些技法上的問題。
張子顏剛好要出門,於是跟著她一起去樓上的音樂教室裡拿古箏,兩個人剛走到樓道口,就聽到了裡面傳出來的琴聲。
是琵琶聲,遲意才聽了一小段,就辨別出這是《十面埋伏》。
就連張子顏也停下了腳步,靠在門外安靜地聆聽。
屋內的演奏者已經彈到了這首樂曲的第二樂章,那是決戰之前的那個夜晚,漢軍在垓下伏兵,即將打響那場著名的戰役。
即使是窗外特有的運動會的喧囂時不時地傳來,屋子裡的演奏者卻像是絲毫沒有受到影響,每一個音符都把那個緊張又寧靜的夜晚表現得栩栩如生。
「噌」一聲掃弦,然後是兵戎相見,短兵相接,刀槍相擊,馬蹄聲、刀戈相擊聲、吶喊聲交織起伏,那是那段歷史的序幕。
劃、排、彈、排、拼雙弦、推拉…
跌宕起伏,奮起廝殺。
可是明明是殺意四起的兩軍交戰,是殊死搏鬥,在這個演奏者的弦上,滿是悲壯之意。
心有慼慼,彷彿她也生就那個年代,跟隨那個男人奔赴沙場、看著他意氣風發,然後目睹他慨然赴死。
一曲完畢。
遲意閃了閃眼睛,垂在身邊的手下意識地捏緊,眼睛裡的驚艷和不甘一閃而過。
張子顏垂首聽完,然後輕輕地鼓著掌,推開了音樂教室的門。
冉祈還坐在座位上發愣,就被這聲音驚擾,下意識地抬頭看,這才發現門口的兩個人。
冉祈抱著琴起身,乖巧地朝張子顏點頭問好:「張老師。」
張子顏溫和地笑道:「很不一樣的《十面埋伏》。」
冉祈並不知道這算不算誇獎,但是她還是輕輕地垂下頭,接受了這句評價。
張子顏不再說話,她轉頭看著身後個子小小的女孩,銳利的眼神卻配合著善意的微笑道:「遲意剛剛還和我說,國樂獎的比賽時想要彈《十面埋伏》,你們有空的時候可以多多交流。」
遲意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有些白,但她還是強撐著笑意說道:「好的張老師。」
說是交流,事實上是指點也不為過吧,遲意從未有這樣一刻這般懷疑自己,她有些試探地問面前纖細的女孩:「冉祈,你應該也要參加國樂獎的比賽的吧,這是你要表演的曲子嗎?」
冉祈停下了正在收拾琴袋的手,她毫不遮掩地看著面前分外緊張的女孩子,回答道:「我還沒有想好,但是我個人不是很喜歡這首曲子,所以選擇的機率不大。」
遲意心裡長舒了一口氣,有些不自在地朝著冉祈笑笑,結束了這個話題。
張子顏沒有在意學生間的交鋒,靠在牆壁上看著冉祈背起琴袋,問道:「練完了?準備去看你們班的運動會?」
冉祈背好了琴袋,答道:「下面是徐星語的一百米比賽,我答應了要去給她加油。」她把指甲都收好,朝著張子顏和遲意禮貌性地點點頭:「那我先走了,張老師和社長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