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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光閣是我花錢再修葺的,浮光閣賦是我花錢傳出去的,蘇縣令為謝我,再得知我要在這開客棧後,就把前頭那處給我了。”
謝遲聽這話,倒是詫異。
“如此看,浮陽縣能有此番面貌,阿言功不可沒。”
虞秧笑了下。
“蘇縣令也總說,我是浮陽縣的貴人,他還特地在浮光閣立了捐善碑,把我刻到了捐善碑第一位。蘇縣令說,這浮光閣必能長存,願我隨浮光閣千古留名。”
浮陽縣也算是她穿越十二年中,意外成就的一樁功績了。
她自是驕傲的。
“但是,浮陽縣能有這般變化,最要緊的還是因著蘇縣令有能耐。我小叔說,我能結交到蘇家,是我撿著寶了。”
她說:“蘇縣令是明珠蒙塵,他也曾高中進士,但因著得罪了人,被分到南州偏僻處做了個小縣丞,他做過兩個貧苦地的縣丞,功績卻都叫旁人奪了去。說是升遷,成了縣令,但來的卻是盜匪猖獗的浮陽縣,可即使如此……”
虞秧望向閣樓下開始擺攤的熱鬧景象,“他依舊心繫百姓。”
謝遲問:“他先前任職的是哪兩個縣?”
虞秧說:“南州郡犁縣,易昌郡濱縣。”
謝遲若有所思。
“犁縣五年前興果業,縣令進獻百果籃,得聖上大賞。濱縣澇災,好在縣令為防水患,事先固堤壩,使得受災人數大減,因而受聖上提拔……”
虞秧說:“其實,我原也憂慮,怕要不了兩年,蘇縣令就又會被調離。浮陽縣有今日,全靠蘇縣令。蘇縣令孤身去山寨言說山匪差點被殺,挨家挨戶遊說縣中耆老共築新城,還跟我一個小輩作揖借錢……我還問過蘇縣令,我問蘇縣令如此用心就不怕給他人做嫁衣?但蘇縣令說他只知為一日官,做一日事,心懷坦蕩,不問前程。”
謝遲問:“他得罪了誰?”
虞秧說:“長公主。長公主曾說過,蘇縣令既是願為百姓當牛做馬也看不上她給的高官厚祿,那就此一世,都在底下待著為百姓作犁田的牛。”
謝遲說:“他得罪了長公主,你卻還要幫他?”
虞秧說:“不過借些錢,他給我立了借據的。而且,以浮陽縣如今的光景,在這做生意有縣令幫扶,都能掙回來。”
謝遲微微頷首。
“你說的是。”
虞秧看著紅日的方向,問:“世子會怪我獨攬功績,而沒和蘇縣令提王府嗎?”
謝遲失笑。
“為何要提?”
他問:“那你要問我能不能叫長公主再不為難蘇縣令嗎?”
虞秧說:“我雖不在京城,也知裴首輔、長公主是一家子。更知道王爺和裴黨勢如水火,裴家在西南作大,世子會被送來這裡,還沒帶王府私兵,猶如羊入虎口……想來王爺在京中處境也不好。”
謝遲無奈道:“你這麼一說,我倒是分外可憐。”
虞秧:“阿言知錯,不該這麼說,世子此行是為天下計。”
謝遲:“……多謝,心裡舒坦多了。”
虞秧莞爾。
天光大綻,人聲漸嘈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