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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
東關旅有些迷濛,也有些失神地靜靜望著眼前的一片純白,有很久很長一段時間,不太記得起來自己是誰,做過什麼事,或是認識過什麼人。
不,應該說,他此刻的感覺是從一趟很長旅程中剛剛回家的人,對於旅程上發生過的人、事、物已經覺得非常的遙遠且模糊。
此刻的他,只覺得“什麼都沒有”。
沒有喜怒悲哀,沒有冷熱痛癢,連是不是有著自己身子也不太肯定。
其實,要知道自己有沒有身子只要一伸手,看看還能不能看見自己的手掌就可以知道。
只是,卻連這樣的念頭也沒有什麼興趣。
此刻唯一想做的,便只是靜靜地,淡淡地,沒有一絲喜怒哀怨地“飄浮”在這裡。
時間彷彿在流動,可是彷彿從來沒有流動過。
這樣的靜止、飄浮持續了不知道多久,整個白色的迷濛世界這才緩緩地逐漸變了顏色。
隨著顏色的改變,東關旅這才緩緩地恢復了一些知覺。
空氣中開始出現淡淡的微風,而且還能隱隱地聞到清爽的草香氣息。
那是一種會讓你聯想起午後大地上,恬靜安適地來場小憩的舒適微風。
東關旅有些驚訝地楞在那兒,彷彿是身處在一片寬廣綠色大地的渺小孩童,只覺得身邊的寬廣綠茵延伸得越來越遠,一片平野,放眼過去都是青綠。
然後他不自覺地舉起手來,只見自己的手掌清晰地出現在眼前,又摸了摸身體的周遭,發現自己的身體沒有一點傷痕,連衣裳也沒破上個洞。
但是想起方才熊侶引爆自己和眾人玉石俱焚的慘烈,卻怎麼樣也無法相信自己毫髮無傷。
環顧四周,卻看見虎兒靜靜地端坐在自己不遠之處,看見東關旅,他的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只是,這卻是個絕對不可能出現的情景!
因為虎兒早在監禁石牢時便已經被熊侶指使的手下嚴重殘害,早已被人將身上所有重要筋絡破壞,從石牢將他背出來的時候,東關旅已經知道他全身成殘,便是要輕輕動一下手指,只怕也極端的困難。
但是此刻虎兒雖然並沒有走動,整個身子卻端坐得極為沉穩,已經全然沒有當時軟癱如蟲的慘狀。
這……這是個夢境嗎?
但是深深地想了一想,東關旅卻又發現眼前所有事情的清晰程度,並不是夢境二字可以解釋。
光是會推斷“是不是夢境”的這個想法,便可以知道自己神智清晰,和一般的作夢大不相同。
而且眼前的虎兒形貌清晰,映在一片翠綠的大地之上,要說這是夢境,是幻覺,無論如何,是讓人非常難以相信的。
從虎兒的身後望過去,遠遠的還能夠看得見月牙兒和關龍兒也或坐或臥地置身在翠綠的草地之上。
只見虎兒的眼光靈動,神情中帶著無比的安詳和愉悅,他凝望著東關旅,笑容淡然,卻不曉得為什麼,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本來此情此景有著太多的疑問,只是同樣不曉得為什麼,東關旅也絲毫不想開口,只覺得整個世界一片青翠安詳,便是說句話都要打擾這樣的平穩喜樂。
大地之上,彷彿只剩下了淡淡的微風和微微的草香。
這樣的沉靜也不曉得過了多久,突然之間,彷彿在平靜的水面上起了一陣淡淡的風,風兒吹過水麵,開始掠出輕柔的波紋。
東關旅可以很敏銳地感受到,那波紋雖然一開始極輕極柔,面積也不甚大,但是隨著時光的流動,美麗的紋形逐漸擴散,相互影響,交會之後,又組出了更繽紛美麗的水紋。
然後,大地上開始吹著很溫暖的和風,遠遠的天際,彷彿隱約出現了人影。
只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