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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朱沒喊陸朝野吃飯,當然是有其他重要的事。
星期五的時候他給家裡的阿姨發了資訊,特意交代等姜蒔柏沒在家的時候喊他回去。
坐地鐵轉了一次線,遺朱又徒步走了將近一公里才回到姜家的宅子。
姜家是典型的傳世望門,擱濱州的宅子就只能叫房子,真正的老宅還建了宗祠,要不是姜家好幾位長輩咬著不鬆口,早些年可能就被改成景點收門票錢了。
除開最早的那幾代功勳赫赫,到姜蒔柏的第三十七代,早就沒幾個俗世能叫得出來的名字了。
遺朱一進姜家都顧不上觀賞,往三樓跑到原主的屋裡,打算收拾卡冊和衣服。
老薑頭特別形式主義,甚至給他的房間貼了封條。
——“姜家逆子遺朱狗窩”。
遺朱:……
上手把封條撕了個乾淨,遺朱轉頭跟方嬸要了鑰匙,一插一擰輕鬆解鎖,顯得被他攥成團的封條很狼狽。
他這次來純粹是因為拍影片沒閒錢買新衣服,原主在學校宿舍的衣櫃太過招搖,從頭到腳都是亞熱帶碎花款復古風,再不就是大剌剌滿印logo的奢侈品,他實在吃不消。
收拾地差不多了,遺朱挪著箱子坐直梯往地下車庫搬運。
“方嬸,我爸沒回來吧?”遺朱收拾東西慢,來回運了三趟後,探頭問了一聲方嬸。
方嬸從廚房裡出來,又給他提了一大兜東西,交代道:“沒有沒有沒有,遺朱,你以前回來的勤就愛吃這個罐頭,你一給我打電話我就給你兜好了。”
方嬸估計是這個世界上唯一還時常惦念原主的人了。
把袋子接到手裡,遺朱聽見玻璃瓶相撞的聲音很清脆,等到直梯將要關上門的時候,看著和自己揮手的方嬸,輕聲道了謝。
遺朱準備開走的是輛法拉利的tailor made,定製的顏色是鳶尾藍。
他在車庫偷開車的時候,聽見一陣動靜。
幾乎可以確定是載著姜蒔柏的車正駛入車庫。
遺朱立刻把手從方向盤上鬆開,以一個極其狼狽的姿態蹲在車裡,屏息等姜蒔柏進了車庫的直達電梯,才發動了車輛。
結果剛開出車庫還沒到家門口,他就聽見樓上一陣屬於狂躁中年人的吼聲。
“姜遺朱!你個狗兔崽子給我停那!”姜蒔柏趴在窗戶上中氣十足地吼了一嗓子。
沒想到自己在老薑頭那兒還是個雜交種。
遺朱這會兒可不怕了,特意降下車窗探出來個頭,肆無忌憚地開啟手機攝像頭把老薑頭的暴走樣兒錄下來,還一唱一和地嗷嗷。
“大點聲大點聲!收音不好!”
“你別走!老子收拾好你!”
姜蒔柏氣得家居鞋都脫了下來,往樓下一頓扔,他年紀上來了準頭卻不次,扔了兩隻都差點扔進遺朱的窗戶裡。
估計老薑頭年輕的時候投三分球跟吃飯一樣簡單。
遺朱下車,特別有孝心地把他爹的鞋挪出車輛可能碾過的區域,然後對著暴跳如雷的老父親行了個謝幕禮,紈絝的調子半點沒丟,又對著老薑頭嚎一嘴。
“彆氣了爸,少抽點你那破煙吧,喝點中藥調理一下,兒子心疼您!”
“快去把他給我抓回來!”
溫文儒雅的姜家老爺趴在樓上窗戶氣得跳腳,遺朱不動如山地結束錄影朝他飛了個吻。
然後當著老薑頭的面兒把車開出了姜家大門。
—
有了車的遺朱跟沒了韁繩的野馬似的,把東西放回宿舍後,拎著水果罐頭直奔陸朝野宿舍樓下。
陸家和姜家的家風截然不同。
姜家是一根獨苗,陸家是瓜瓞綿綿。